先?”
淩茜不敢回答,痛哭不已,宮天甯忽然抖一抖衣袖,抱拳躬身向桃花神君說道:“島主萬請息怒,這件事,原也怪不得公主。
想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名門千金,一向在桃花島上,何曾知道江湖詭橘,人間險詐。
再說,公主這麼純潔年青,心地但然,一時大意,緻被歹徒誘騙,島主可否看在小可薄面,不必過于責備……”
淩茜聽了,一股怒火猛沖上來,扭頭對準宮天甯“呸”地-聲,叱道:“閉上你的臭嘴,你是什麼東西,要你來賣乖讨情!”
桃花神君喝道:“茜兒,你也太放肆了!”
殿上之人,連陸家雙鈴在内,都一齊跪了下來。
桃花神君歎了一口氣,道:“唉!這都怪那姓陶的小輩,他不知用什麼巫術,竟把她性格也改變了……”
淩茜被這句話觸動心事,放聲哭道:“你老人家不必恨他,女兒不孝,跟他何幹?而且,他現在……現在……”
桃花神君哼道:“他現在怎樣?現在他如果敢再到這裡來,爹爹當面就要了他的小命。
”
淩茜強忍半晌,終于沖出一句話:“他以後永遠也不會來了……”
桃花神君餘怒未熄,點點頭道:“那就算他命大。
”回頭對陸家雙鈴吩咐道:“傳我的令谕,明日一早全體啟程,立即回桃花島去。
”
陸氏兄弟躬身應諾,出殿傳令,立即所有桃花門下,各整行裝,準備上路。
宮天甯眼珠,-陣疾轉,起身道:“老前輩準備返回貴島,晚輩不便多擾,就此告辭。
”
桃花神君揮揮手,道:“宮賢侄不必拘禮,老夫尚有借重之處,何不同往小島一行?”
陸家雙鈴和淩茜遽聞此言,齊都現出驚詫之色,皆因桃花島向來嚴禁外人踏入,當年雙鈴亡命海外,無意飄流到桃花島,且險些被淩祖堯處死,現在他居然主動地邀約宮天甯同往,怎不使人驚異?
淩茜絕世聰明,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不禁怒目望望宮天甯。
宮天甯也有些受寵若驚,遲疑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晚輩乃是外人,随在貴島,隻怕不便……”
桃花神君揚聲笑道:“什麼便不便,老夫既然相邀,宮賢侄還是不要客氣的好。
”說罷,舉手微拂,立有四名紅衣大漢,擡起軟椅,緩緩向後殿行去。
桃花神君倚坐軟椅中,回頭向淩茜冷聲說道:“從現在起,你好好呆在廟裡,不許擅離一步。
”
宮天甯恭送桃花神君去後,見“陸家雙鈴”也離開了大殿,心裡一陣得意,低聲對淩茜說道:“在下何幸,得蒙令尊賞識,更得與姑娘朝夕相處,今生今世,夫複何求?”
淩茜一肚子氣悶,冷哼一聲,沉聲問道:“剛才我問你的話,你怎麼不敢回答我?”
“姑娘動問何事?在下敢不盡言麼?”
“哼!我問你,那天你給陶公子吃的,到底是什麼藥物?”
“那是本門秘制療傷聖藥,姑娘難道沒有給他服用?”
“我給他吃了一粒,但未見什麼功效,後來陶公子趁我熟睡,又把另外兩粒也一并吃了,從此下落不明,生死不訊。
”
“這就對了,要是在下的藥丸不靈或是有毒,他怎肯把另外兩粒也偷吃了呢?何況,還有一件消息,可作證明。
”
“什麼消息?你休想又在我面前無中生有。
”
“此事并非在下目睹,乃是從令尊口中得知的。
”
“我爹跟你說了什麼?”
“據令尊和陸家二老談稱,陶公子的傷勢業已痊愈,三天之前,他還到這裡來過呢!”
淩茜矍然一震,急急道:“你說什麼?他……他來過了?”
宮天甯故作神秘的左右望望,低聲道:“此事令尊不許對姑娘提起,這兒人多口雜,姑娘欲知詳情,今晚三更,在下在殿側院中,恭候芳駕。
”
淩茜本想再問;卻見陸家雙鈴已回至大殿,隻得把到了口邊的話,重又咽了回去。
她偶爾回目一瞥,芳心不禁又是一陣黯然,殿上景物依舊,角落上那個暗門,也仍然洞開,可是,室中已空空地,再也見不到陶羽的影子。
她那少女的初戀,從這兒開始,也将從這兒結束,明日一去,不知今生還能不能重履斯土?重晤斯人?
幽幽回到後殿卧室,淩茜思潮起伏,久久無法平靜,回想宮天甯方才那藏頭露尾的話,不知是真是假?今天夜裡該不該如約去聽他詳述?
夜已深,人已靜,晚風穿過窗檻,給人帶來絲絲寒意,千片桐葉朗進窗來,她才感覺到已是秋天了。
秋天是最令人感傷的季節,何況她情感上剛經過悲慘的劇變。
聲聲歎息,伴着孤獨的人影,燈螢如豆,倍增凄涼。
她舉袖拭淚,怅望夜空,芳心無寄無依,忖道:“他既另有所愛,來過沒來過,于我又何幹?”
但忽而又忖道:“不,或許那天夜裡他離開山洞,乃是因為吞下藥丸後,要找一個适當的地方療傷,我一時沒想到這一點,便匆匆離開。
他傷勢痊愈之後尋我不見,心裡不知要多麼着急,否則,他忽然趕到古廟來幹什麼?”
這樣一想,又覺心中一暖,怒氣全消,仿佛自己的妒恨,全是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