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大把臉一沉,厲聲喝問:
“你究竟收了沒有呢?”
金瘤子情急地說:
“天地良心,在你杜老大面前,我絕不敢說半句假話,如果我收了姓鄭的一塊美金,我就不得好死!”
杜老大嘿然冷笑說:
“這倒是怪事了,無風不起浪,他們憑什麼認定那小子把錢交給了你?”
“這是他們的詭計!”金瘤子忿聲說:“那小子确實去過我那裡,在店裡代借打了個電話,大概對方的人沒在,所以沒法說話就把電話挂了。
臨走時要求把一隻空皮箱寄放在我店裡,當時我根本沒想到其它的,自然不便拒絕。
誰知剛才姓錢的在電話裡說,那皮箱裡裝的就是五十萬美金!”
杜老大“哦”了一聲說:
“那麼是姓鄭的小子,存心整你冤枉啰!”
“一定是這麼回事!”金瘤子肯定地說:“他跟那女的大概已經知道,是我來向你通消息的,所以存心向我報複!”
杜老大不以為然地說:
“我看不見得吧,他們故意到你店裡去,要你把他們買的衣服送到‘大東旅社’,就是特地說明他們的腳落在那裡,好讓你來通知我的!”
“那他們為什麼告訴辛大老闆,說錢交給了我,這不是存心讓我背黑鍋?”金瘤子頗覺困惑,同時愈想愈氣。
杜老大暗覺納罕地說:
“嗯!姓鄭的小子跟那女人,恐怕是在暗中搞什麼鬼……”
說時眼光移向被吊在橫梁上的趙家燕,突然若有所悟,立即走到她面前,獰聲笑問:
“你和那小子在一起,大概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吧!”
趙家燕雖未完全聽清楚他們的對話,但已隐約聽出了些眉目,并且那箱錢就是她下的手!
鄭傑并未提及留了空皮箱放在金瘤子店裡,也不知道邵玉姣是為了脫卸責任,想替自己預留退步,以免無法向辛克威交待,才出此下策。
故意要那兩個跟蹤鄭傑的家夥,趕回巴生市去向辛大老闆報告,五十萬美金已由鄭傑送交給金瘤子,再轉交給杜老大的。
這女郎當然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但她急中生智,故意忿聲說: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們并沒有問那箱錢的事,硬要我承認是辛大老闆的人,但我根本就不是!”
“那麼你為什麼會和姓鄭的搞在一起?”杜老大沉聲喝問。
趙家燕靈機一動說:
“姓鄭的找我合作,打算向那箱錢下手,弄到了二一添作五,各得一半,就是這麼回事!”
“真的嗎?”杜老大似乎不太相信。
“信不信在你,”趙家燕說:“事實上我已經得手了!”
杜老大急問:
“錢呢?”
趙家燕冷聲回答:
“錢已經得手了,可是那筆錢的數目太大,太惹眼,當時我無法帶出來,隻好藏在我的房間裡,準備事後再由姓鄭的設法弄出來均分……”
杜老大又情不自禁地急切問:
“那麼錢還在‘大東旅社’啰?”
趙家燕表情逼真地說:
“姓鄭的已經把它換了地方藏起來,打算過了今天再去取。
所以現在除了他本人之外,連我都不知道他把錢究竟藏在什麼地方了。
甚至是否當真交給了這位金老闆,我都不得而知……”
金瘤子情急地矢口否認說:
“絕對沒有這回事!他怎麼會放心把五十萬美金交給我呀?”
杜老大突發獰笑說:
“隻要錢沒出‘大東旅社’,真要找的話,把那旅館整個炒翻過來,總不緻于找不到!我對那箱錢并不感興趣,因為他們事先已經把每張鈔票上的号碼記了下來。
如果他們向警方一報案,鈔票就形同廢紙,誰也不敢冒險用出一張,那不等于枉費心機?所以現在我認為值得研究的,是辛大老闆方面,怎麼會認定錢已交給金老闆,再由他轉交給我了?既然他們認為我收了錢,到時候得交人……”
劉武接口說:
“不管錢交給了金老闆沒有,事實上你杜老大根本沒收到錢,并且還通知了姓邵的女人,要他們改付黃金呀!”
“問題就在這裡!”杜老大鄭重說:“大概他們派有人在暗中監視,看見姓鄭的把那隻裝錢的皮箱,送到了金老闆那裡去了。
所以姓辛的才認為錢已交給了金老闆。
但事實上我并沒有收到那五十萬美金,如果辛大老闆一口咬定錢已付了,逼我非交出人不可。
雖然我并不怕他,不過雙方既抓破了臉,勢必正面發生沖突,事情鬧開了彼此都沒好處,最低限度我這穩可到手的财路是斷了。
因此我必須使辛大老闆知道,我根本沒見到那箱錢的影子!”
金瘤子自告奮勇說:
“這個我可以出面證明!”
“你出面沒用,辛大老闆說不定會認為我們是串通的。
”杜老大的眼光,忽然盯住了趙家燕說:“解鈴還需系鈴人,你牽走了牛,總不能讓我們來拔樁,背上這個黑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