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她一般幸運。
這樣的生活,能一直過下去,就是恩典,她不能有所不滿了。
又一陣春風徐徐吹來,吹動她的秀發衣袂,與她嬉戲着。
禁不住泛開一朵笑靥,擡高臉蛋讓春風拂上……
突地,一股沉澱的存在感突兀地介入她所能感受的天地,擾亂了氣流波動,風中蕩漾着不安的氣息。
以她比尋常更為敏銳的耳朵也聽不到異樣的聲響,但她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在在警告她有人!在她的前方!而且那股窒人的存在感正猛銳地欺近她,直教她喘不過氣,有人嗎?為什麼草地沒有傳出沙沙的微聲?真的有人嗎?為什麼她的耳力聽不出來?!
她急喘一聲,整個人依緊在身後的大樹上,張惶而無焦距的大眼洩露了恐懼的訊息,而那股可怕的感覺已罩上她全身。
真的有人!
原本照映在她臉上的陽光不見了,一抹影子擋住了投在她身上的微暖光芒,而沒有陽光的臉蛋,可以感覺到微涼的冷意。
她感覺得出來。
“誰?你是誰?”地快生生地伸出右手,在空氣中摸索,期望隻是一種錯覺,但……
她的小手很快地被包入一隻厚實粗糙的大掌中。
在她來不及尖叫時,她的下巴也隻牢牢地擒住,然後,在她面孔的上方,傳來低沉輕柔的聲音:“别出聲。
”話語中的威嚴讓人恐懼得無法叫喊。
而他的輕柔則來自怕驚吓到她——
在雲淨初面前,蹲着一名男子;其實他看着她已經很久了。
初時,他被眼前的景象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仙女嗎?他見到了仙女嗎?在百花中,在雲霧間,春天的彩蝶在她周身缤紛地飛着,陽光穿透枝葉,一束一束地投射在她的身上,幻化成七彩虹光,将她白皙絕美的玉容照出了半透明且粉嫩的色澤世間竟有如此纖塵不染的絕色!
這是乍見時的震撼。
然後,她笑着,彷佛是花間的仙子,與春天融成了一體,滿足地在這方小天地、安詳地領受這片優雅的景色。
他不禁緩緩移近她,不敢發出一些些聲響,怕她受到驚吓,怕她會消失在一刹那間……直到他開始感覺到不對勁!并且即刻找到不對勁的地方。
他已站在她面前。
她的“眼睛”在看着他,卻沒有焦距,沒有閃動任何驚詫,反而是從空氣中不尋常的波動,讓她警覺到異樣,進而花容失色地退縮;而那雙美麗的眸子,依然抓不到他的方位。
彷如一記悶雷擊中他的心,他為這一分明了擰痛了心!
這位仙女一般的人兒,這樣美絕塵世的佳麗,居然是……看不見的!
在她倉皇失措地伸手要保護自己時,他立即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一方面想要證明她是真實的人;一方面為她無助恐懼的面孔産生下意識的占有與保護心情即使他很明白,眼前佳人的恐懼是來自他。
他不要她怕他,而他也必須再三證明她的缺陷是否是真的。
老天怎麼能創造這樣精巧無匹的完美人兒後又殘忍地奪去她的眸子?怎麼能?
“放……開我……你……你……”
雖然感受不到來人的敵意,但雲淨初的一顆心仍是抖得快散掉了!這輩子,還沒有男子這般接近她,連表哥也沒有,她怎麼能讓此時這個陌生人輕薄呢?她顫抖着身子,一心想要掙紮。
他幾乎就想這麼一輩子捧着她的臉不放開了!但佳人的恐懼令人不舍,怎麼也不能再任自己孟浪地占她便宜。
輕輕地放開她,但他握住她右手的手掌,卻是怎麼也放不開,那柔若無骨的觸感讓他失了魂。
那真是可笑!想他韓霄,在江湖打滾了十年,走遍大江南北,什麼佳麗沒見過?此刻居然會像個青澀的小夥子,輕易地被女人勾去了魂魄!
而這個在自家山頭出現的佳人,居然讓他表現得像名采花賊。
她是誰呢?穿着像是千金小姐,但為什麼沒有丫頭伴着?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他低沉的聲音中含着安撫人心的力量,輕易讓人感覺到他是一名可信賴的男人。
雖然不見得是正人君子,但至少不會是卑劣的人。
她敏銳得可以感覺到眼前陌生男子正極力要她别害怕。
她微微松了些心,想先抽回被牢握的右手,但卻抽不回來。
他沒有握痛她,卻也是不容她掙脫的:“公子,您……放開奴家可好?”
她潔淨雪白的臉蛋染上一層粉紅,像初綻的蓮花一般惹人憐。
而他的回應帶着笑意:“不好。
”
她臉色又泛白了:“公子,您……”天呀……他想如何?
“我不會欺負你。
”他的聲音是這輩子不曾有過的溫柔:“來,告訴我你的芳名。
”
“我姓雲。
”
“然後呢?”他追問。
她搖頭:“您不可以再問下去了,女孩兒的閨名隻能讓未來夫婿知曉,您……别為難奴家。
”
韓霄的濃眉立即不悅地鎖成微怒的直線!她……已許配給人了嗎?
“告訴我,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他聲音依然力持輕柔,無論如何也不願吓到這天仙一般的人兒。
可是,即使是看不見他的表情,雲淨初卻奇異地能由他掌心傳來的溫熱中感覺到他的不悅。
有些怕,卻不願屈服在他的威吓下,貝齒輕咬住花瓣一般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