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掏出手帕來一撕為二,在上面撒了泡尿,拿去放在金玲玲的鼻下,自己也用另外一半掩住鼻孔。
過了好幾分鐘,金玲玲才清醒,首先就發覺一股令人作嘔的異味,霍地坐起來,拿用那半條濕淋淋的手帕,茫然說:“這是什麼?怎麼一股怪味?”
方天仇很不好意思說明,窘得呐呐地回答說:“這,這是防毒面具……”
金玲玲立刻恍然大悟,嬌罵了聲:“缺德!”
不過她也知道,方天仇并不是故意惡作劇,在這個時候,為了保全他們兩個人的生命,這實在是萬不得已的緊急措施,還幸虧他能想得出來呢?
金玲玲本來對方天仇恨之入骨,仿佛有着殺父不共戴天之仇。
可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由于彼此都在生死的邊緣掙紮,可說是在同舟共濟,使她反而産生了必需依賴他的感覺。
尤其想到剛才兩個大漢奉命開槍時,要不是方天仇及時把她推倒,子彈恐怕早已射在了她的身上,由這點看來,怎能不感謝人家的救命之恩呢?
他們之間,究竟是怨深于恩?還是恩重于怨?她一時也弄不清楚了,隻覺得心情異常的矛盾、茫然……
方天仇無法看出她的神情,聽她隻嬌罵了一聲,便沉默無言下來,頗覺詫然地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金玲玲仿佛如夢初醒,心不在焉地應着:“我,我在想,想我們怎麼辦!……”
方天仇冷靜地說:“現在下面半天沒有動靜,再過一會兒,他們一定以為我們已經中毒死亡,絕不會想到我們還活着。
那時候他們可能就會派人來查看,我們如果想出去,便必需把握機會。
等門一開,立刻采取行動。
”
金玲玲“嗯”了一聲,忽然想起被方天仇擊中的大漢手裡,尚有一把手槍,立即爬過去,摸了半天,終于把槍摸到,心裡不由大喜,認為必要時也可以派上用場。
回到方天仇身邊後,她詫然說:“這半天沒有動靜,究竟是怎麼回事?”
“哼!”方天仇冷笑一聲,忿然說:“他們在等我們被毒氣毒死!”
金玲玲頓時恨聲說:“他們的手段也太狠了,連我也置之不顧!”
“你現在才知道他們的真面目?”方天仇不屑地問。
金玲玲氣得啞口無言。
照理說,鄒炳森跟她搭上了線,就算沒有正式加入這個組織,至少她是在為“勒索公司”賣力,而且她正在進行談判“銀星”的出讓,說什麼也不該把她跟方天仇混為一談,同時置她于死地呀!
方天仇知道她已有悔不當初之意,便笑了笑說:“金女士,現在我們反正不是在等死,就是在等機會碰碰運氣。
當然,即使我們能僥幸出了這裡,也不一定能脫得了身。
換句話說,我們的求生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你願不願意趁這僅有的一點時間,把這個組織的情形跟我談談,讓我死也死得明白些。
”
“你想知道什麼呢?”金玲玲故意問。
“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方天仇說。
金玲玲吃吃笑着說:“你相信嗎,我對這個組織所知道的,可能還不及你知道的多呢!”
方天仇自然不相信,鄭重說:“你說你知道的吧!”
金玲玲坦然說:“不瞞你說,我隻知道這組織叫‘勒索公司’,跟我接頭的人叫鄒炳森,直到剛才我才知道他的身份,是個什麼組長,除此之外,我是一無所知。
”
方天仇進一步問:“他們為什麼非要弄到‘銀星’?”
金玲玲覺得生死尚在未定之數,已沒有隐瞞的必要,便直率地說:“他們想把‘銀星’作為在香港的聯絡活動中心,并且把莊德成納入外圍組織,利用他在黑社會上的關系,供‘勒索公司’驅使。
”
方天仇暗自點點頭,覺得自己所料的果然不錯,于是笑笑說:“金女士還說知道的不及我多呢,這些内幕要不是你說出來,我連做夢也不會想到!”
金玲玲忽然冷笑說:“你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
方天仇達觀地說:“并不嫌晚,至少我這次是不虛此行,獲得了這個珍貴的資料。
隻要我能脫身,絕對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可惜你脫不了身!”金玲玲給他當頭一盆冷水。
方天仇卻不服氣,笑笑說:“不一定!吉人自有天相,我方天仇的命大福大,平時又不做虧心事,相信上帝會保佑我的。
”
“哼!”金玲玲不屑地說:“原來你是靠上帝保佑的,怪不得幾次都讓你死裡逃生!”
方天仇對她的嘲笑并不在意,故意說:“假如我這次能死裡逃生,你不是也可以沾上點光了,難道你不願意?”
“我才不希罕沾你的光呢!”金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