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孫奇已是面紅耳赤,窘然說:“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
“那麼孫探長的意思呢?”林廣泰故意問。
孫奇生澀地笑了笑說:“實在是時間太迫切,根本不容我們着手偵破,所以我今晚冒昧前來,有個不情之請,是否能請方老弟的行程暫緩一兩天,讓我們在時間上能緩過口氣來。
”
“我想方老弟會答應的。
”林廣泰似笑非笑他說:“不過,這樣一來,那些歹徒必然認為孫探長是接受了他們的威脅,以後豈不更無法無天了?”
孫奇頓時滿臉通紅,窘困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方天仇猶豫了一下,終于毅然表示:“孫探長,你不必為難,本來我已經決定明天一早就走的。
不過,這些人既然誠心挽留,倒是盛情難卻,這樣我隻好暫時留下來,看看他們準備對我采取什麼行動!”
孫奇大喜過望,喜形于色地說:“方老弟肯幫這個大忙,那太好了,我一定盡全力去對付這班家夥,絕不會耽擱老弟的行期太久。
”
林廣泰雖然也希望方天仇能在香港多留些時日,但為了這個緣故留下來,卻反而使他感到不安。
因為,很顯然的,這件綁票案的真正意圖,是在對付方天仇,他如果明天不走,那麼必然會遭到意想不到的麻煩。
所以他不得不提醒方天仇一句:“方老弟,你要仔細考慮考慮!”
“林大哥放心!”
方天仇哂然一笑,表示毫不在乎,把手伸向孫奇說:“孫探長,我們就這麼決定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把飛機票退掉,等探長通知我可以走時,我再走吧。
”
“那真太謝謝方老弟了。
”孫奇欣然握着他的手說:“如果那班家夥真的想對付方老弟,我孫某人絕對對老弟的安全負全責!”
“那倒不用。
”方天仇笑笑說:“如果探長派了人成天保護我,反而使我失去了自由,哈哈……”在他的豪笑聲中,孫奇懷着興奮的心情告辭而去。
林廣泰和方天仇把他送出了客廳,兩個人回到席間,還沒坐下,莊德成已急不可待地問:“這家夥鬼鬼祟祟地來幹嘛?”
林廣泰坐了下來,忿然冷笑一聲,便把孫奇的來意告訴了在座的弟兄。
這番話聽得大家都怔住了。
廖逸之忽然文绉绉地說:“妙哉!這班家夥居然要挾起我們的孫大探長來了,真是在老虎嘴上拔胡子……”
費雲忿然說:“要是我呀,明天就是可以不走也非走不可,讓孫奇去倒個大楣!”
莊德成這老粗也不甘後人,發表了他的意見:“老五說得對,明天不走也得走,反正綁的肉票跟我們風馬牛不相幹,管他個……”
下面的一個髒字剛要脫口而出,被身旁的廖逸之用臂時一撞,才使他想到有林瑪麗在座,趕快把那個字吞了回去,一時窘得他面紅耳赤。
方天仇把手一拱,笑着說:“多蒙各位的關懷,不過我已經答應了孫探長,暫緩幾天再走。
”
“方老弟。
”宋公治深謀遠慮他說:“我認為這并不是你走與不走的問題,而是你應該想到,如果你決定暫時不走了,可能會發生什麼後果呢!”
“我就是想到可能發生的後果,所以才決定留下來!”方天仇說:“那些人用這種手段把我留下,不用說,一定是準備對付我,如果我一走了之,被人譏笑我膽怯倒是無所謂,反連累一個無辜的小孩受害,實在于心不忍。
同時,我也想看看,那些人究竟拿什麼手段來對付我哩!”
林廣泰不由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這種觀點。
這時候廖逸之又有了高見,他幹咳了一聲,似乎要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依我看來嘛,這檔子事呀,八成是那些漏網之魚幹的!”
“你是說洪大麻子?”莊德成問。
“嗯!”廖逸之點點頭說:“這家夥那天被他漏了網,我就知道他陰魂不散,一定會再找機會興風作浪,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卷土重來。
”
“不見得是他吧!”莊德成提出了異議:“他帶來的人幾乎是全軍覆沒,我看他在元氣未複之前,恐怕不會有這個狗膽吧!”
“難道他不能就地取材,在港九招兵買馬?”廖逸之來了個反駁。
莊德成把頭直搖,仍然堅持說:“不可能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