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嗎?那麼我們停車吧!”
該名女子含著笑踩了煞車,我的上半身因而随之晃動,并碰到該名女子放在方向盤的手,孰料那隻手竟冰得像結凍了似的。
“你的手好冷!”
“嗯,是不是像血路不通似地!”
該名女子将自己的雙手伸自己前面。
我用雙手緊握住她的手死命地搓,卻不見她的手有稍微變暖。
我依然緊握住她的手,然後順勢将她拉入懷中。
她的身體也冰冷至極。
“車上沒有裝暖氣嗎?”
“嗯!已經壞得一塌糊塗了&hellip”
我不經意地看了她的衣服,才發覺原以為她穿的是一件全紅套裝的,經此時一細看,才知道那其實是白底的布料染進好幾層紅色的複雜花色套裝。
而且衣服顯得有些濕答答地。
“你穿起紅色衣服很相稱……”
“我可是第一次穿紅色衣服,以前我一直都是穿白色衣服的&hellip”
“在白霧中應該較适合穿紅色的衣服。
”
窗外依然彌漫著濃霧,四下寂靜無聲。
“怎麼會靜成這樣呢?”
“好冷清哦!眼底也盡是霧&hellip”
我伸手去按收音機開關。
車内瞬間流洩著熱鬧的音樂聲,而恢複原有的生氣,但沒有多久後,音樂突然受到幹擾,耳畔傳來音波不太清晰的新聞報導聲。
“山嶽地帶……霧氣很濃……由長野縣到輕井澤方面……由熊澤往舊街道的溪谷内……有一輛轎車墜落……”
然後接下來隻聽到沙——沙,哔——哔的噪音。
該名女子伸手去關掉開關。
“有車墜落下去的溪谷就在這附近嘛!”
“噢?”
“我們去看看。
”
還等不及我答覆,該名女子已經踩了油門,将車子再往霧氣濃重的山路上開過去。
但是依然聽不見有任何響聲……車子開了五分鐘後便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羅!”
“咦?”
“你瞧,車的輪胎印不是由道路邊緣往崖下延伸下去嗎?”經她一提醒,我才發現在車燈照射下果然看得見車轍痕迹。
“好像還沒有人趕來救援他們!”
“我們到下面看看去?”
“嗯!你幫我把燈打高,然後在這裏等我。
”
“那麼我将車燈朝山谷打過去哦!”
我走出車外,面向山谷的路肩護欄已被沖斷,周圍的灌木被沖折得亂七八糟。
濃霧遮住視野,但顯然車子是由此處墜落山谷的。
環顧四周恰巧有一條羊腸小道可通往溪流處。
“我馬上就回來!”
我邊握著灌木樹枝邊仔細地在易滑的羊腸小道上踏出每一個步伐。
下到二十公尺處,樹叢被推開後,前方才顯得亮些。
然後像是有一台慘不忍睹的白色自用小客車停在那裏。
“找到了!”
“是嗎?”
濃霧中傳來微弱的聲音。
我推開彌漫的霧,踏入繁盛的草木堆中。
正前方那塊寫著“品川63?43”的車牌映入眼中,突然間,寒意傳遍我的背脊。
這不正是我搭著過來的車子嗎?
這怎麼可能……但剛剛明明看到的是這個号碼沒有錯,車體的顔色我還記憶猶新。
我靠近一看,車内俯伏著一個上半身伸出駕駛座的長發女子。
那一頭黑發,和雪白的頸部亦是似曾相識。
這名女子竟也穿著紅衣。
不,那似乎是件白衣。
隻是已染上好幾層不斷流出的血,才會看起來呈深紅色。
我拉著她的頭發轉動了一下她的頭,該名女子那張失血過多蒼白的臉映入眼中。
我趕忙回頭仰望山谷上方,未料車燈光已不複見,任自己怎麼叫都不見有人應聲,四周隻看得見白霧。
該名女子纖細的手一如先前般冰冷,連一絲溫度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