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一味癡迷地盯着女孩的舉動。
鈴,鈴——
前門那裡的電話響起來。
初江伸出手,準備接幸惠和奶瓶。
“不用了。
”
真樹子感覺中的恐懼比嫌惡更強烈,搖頭拒絕了。
随意把幸惠和初江留下離開是可怕的,她感到有什麼不幸的事要發生……
真樹子抱着幸惠去接電話,意外的是初江也涎皮賴臉地跟了來,站在走廊犄角,注視着真樹子一手摘電話,一手不方便地給孩子喂奶。
電話是銀行來的進款通知。
“明白了,一百二十六萬八千元進款。
”
真樹子對話筒應着,卻悚然感到一陣冰冷,可以想象,初江對電話的内容,對百數十萬的款項也在側耳頃聽。
——這個女人究竟為何而來?
挂上話筒,幸惠已經吃完牛奶。
平時她吃奶後,都是在鋪地毯育嬰室裡自得其樂地擺弄玩具,可這會兒一放手,不知初江又會惹什麼麻煩,真樹子撫着幸惠的背讓她打嗝,繼續像護寶似地把她穩穩擁在膝上。
初江仍糾纏在一旁,身上散發出狐臭,緊盯着女孩逗人喜愛的明眸和粉嫩的小臉。
真樹子感到這狀态持續下去自己快要瘋掉了,無論她怎麼表示反感對方都滿不在乎,根本沒任何事,仍賴在這裡不走,實在可惡。
終于,真樹子說:
“一會兒我還有事,要是你沒什麼事……”
“啊,對不起了。
因為小幸惠實在可愛,我呆了這麼半天。
”
“我要有空倒不要緊,可……”
嘴上說着真樹子卻在想,竟得為這麼個不相幹的女人撒謊,真惱人。
“麻煩您了,小幸惠,再見!”
初江出人意料地一下起身,猝然伸臂握住幸惠的小手。
真樹子簡直覺得有如蛇皮蹭過自己脊背般的寒徹,但想到對方正要走,又不敢抗拒她。
“麻煩你招待了。
”
初江迅速地點一下頭,再次朝幸惠擺擺手,然後掩上了門。
剛才彌散的異味消失了。
初江走後,真樹子把幸惠抱到育嬰室,自己頹然落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胸中異常地迷亂。
——這個女人是幹什麼來的?
這一疑問百思不解地在腦際盤旋。
說是“到這一帶來,順便看看”,可是就算是有事來附近順便,早晨十點也不是到别人家閑串的時候。
還是惦着受雇來的嗎?僅僅這樣猜測還是無法消除滿心的狐疑。
漫不經心地翻開桌上的報紙,目光又觸到了先前讀的誘拐事件的報導。
陰去浮到臉上,
“莫非那個女人……”
無法設想那種人走投無路時會幹出什麼事,要帶幸惠說不定也有什麼陰謀?這樣一轉念,又記起她對銀行來的電話也格外關注。
見到初江時體驗到的壓抑的恐懼感,是因為真樹子本能地覺察到初江心懷叵測,她越想越無法排除這種感覺。
黑色的河水在灰暗的天空下流淌。
岸邊上有許多熟悉的面孔。
不知怎的,女人們都穿着翁加洛[1]、吉彭西[2]裁制的華麗衣裳,在朝河對岸呼喊。
黑水掀起高高低低的濁浪奔流,從浪間看得見對岸的人群。
幸惠也在那邊。
神歧初江抱着她,表情呆滞地伫立着,她們周圍是哄亂嘈雜的人群。
經常帶着狗,在車站廣場轉悠的女乞丐也在;曾在真樹子娘家幫工,因偷盜被解雇的女傭人也在。
真樹子絕望地向對岸投去成捆的紙币,紙币在空中嘩嘩作響,然後飄落到暗黑的水面被沖走了……
這當兒,真樹子意識到是做夢了。
可是,頭腦中若幹清醒的部分,還有想讓夢延長些的願望。
那就能明白初江的企圖了,真樹子朦胧的意識中産生出這樣的判斷。
驟然間,後門口鈴聲大作,驚破了真樹子的殘夢。
看樣子是讓幸惠午睡後,自己也在沙發上睡去了。
“來了。
”
真樹子大聲應道。
望望床上,幸惠正含着指頭熟睡。
真樹子面對房門嘀咕,别是初江又回來了吧?心裡狂跳起來,沒頭沒腦地惡夢印象,還殘留在腦際。
電鈴又響了,真樹子沒摘保險鍊,提心吊膽地打開門。
不是初江。
門外站着一位身材粗矮,身着灰色西裝的男子。
“您是?”
“警察署的。
”
從神歧初江走後,真樹子一直為不祥的憂慮困擾,以緻做了惡夢,聽到是警察,又是一陣心悸。
“有什麼事嗎?”
她摘掉門上的鍊條,把來人讓進門。
“是浮田真樹子太太嗎?”
“是啊。
”
真樹子神情緊張地盯着便衣警察。
“您認識神歧初江嗎?”
“是。
”
隐約感到的不安果然不差,刑警是為詢查初江的事來的。
否則,家中絕沒有給警察光顧的道理。
初江幹了什麼不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