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西逼近,霍震西覺得十分可笑,他看了一眼張幼林:“幼林啊,讓師傅看看你的腿功練得怎麼樣了。
”話音未落,張幼林突然出腿,一個高擺腿踢中了小五的下巴,小五被踢出七八尺遠,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張幼林身形一變,又是一個轉身後擺腿,将柴禾踢倒。
左爺和其他喽羅們都被震懾住,霍震西大笑道:“幼林啊,練得不錯,就是力道還差點兒,練武之人,最要緊的是拳腳上的功力,沒有功力,就等于給人家撓癢癢,有了功力,一腳上去,就讓他筋斷骨折……”
“是大叔,我記住了。
”張幼林恭恭敬敬地回答着,莊虎臣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幼林啊,算啦,咱買賣人講的是和氣生财,這位左爺……”
張幼林打斷莊虎臣的話:“師傅,這種人隻能靠拳腳侍候,要打就打斷他的狗腿,省得他以後再找麻煩。
”
左爺鎮定下來,他向霍震西拱了拱手:“這位爺怎麼稱呼?”
“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告訴你,爺爺我是無名之輩,專打你這種不長眼的東西。
”霍震西傲慢地回敬着。
“既然是這樣,兄弟我也隻好奉陪到底了,改日我發帖子,咱們擺個場子,兄弟我要領教一下老兄的功夫,今天,恕不奉陪了……”左爺說罷想溜走,霍震西擋住了他的去路:“想走?門兒也沒有,趕明兒我走了,你們接着來禍害?還是今天做個了斷,省得我以後費事兒。
”
左爺勃然變色:“今天你要怎麼樣?”
霍震西手裡突然出現一把鋒利的短刀,這把短刀瞬間就穩穩地架在了左爺的脖子上:“你敢動?動就要了你的命!”
“你要殺了我?”左爺強做鎮靜。
霍震西冷笑着:“有這個意思,老子這輩子殺的人多了,不在乎再添你一個,說吧,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霍震西的短刀慢慢地切進左爺的皮肉,一縷鮮血像小溪似的流淌下來。
左爺終于吃不住勁了,他哀求着:“大爺,您是我大爺,我……我想活。
”
“想活可以,可今天的事兒不能就這麼完了,你說吧,怎麼辦?”
“這位大爺,改日我在鴻興樓擺幾桌,給您賠不是。
”
“誰稀罕吃你一頓飯?那點兒銀子你還是自己留着吧,聽着,今天你替老子辦件事,我就饒你一命。
”
左爺斜着眼睛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短刀,連聲答應:“您說,您說……”
霍震西收起短刀:“幼林啊,在後院擺兩把椅子,我要和左爺單獨談談,叫其餘的人都出去。
”
張家客廳的北牆供着一尊銅佛像,佛像前香煙缭繞,張李氏正跪在佛像前雙手合十,嘴裡不出聲地誦念着《金剛經》。
張山林拎着兩個鳥兒籠子闖進來:“嫂子,嫂子……”張李氏繼續念經,沒有回應,張山林自覺地住了口,坐在椅子上等候。
張李氏誦完了經,站起來:“山林啊,有事兒嗎?”
“嫂子,幼林有消息了。
”
“什麼?他在哪兒?”張李氏激動起來,張山林卻沉着臉答道:“剛才莊虎臣派夥計來,說幼林帶着一個大漢到了鋪子裡,正好趕上左爺在鋪子裡敲詐,幼林他們把左爺打了,然後帶着左爺走了。
”
“天哪,幼林帶人把左爺打了?”張李氏大驚失色,“他吃了豹子膽啦?山林啊,這個左爺是不是琉璃廠的一霸呀?”
張山林點點頭:“就是,這個人手下養着一群打手,琉璃廠的店家每月都要給他送銀子,不然做不成生意,鬧不好還要把人家鋪子給砸了。
此人在琉璃廠混了二十多年了,以前松竹齋也沒少給他送銀子。
”張李氏急得哭了起來:“幼林這孩子真是瘋了,他怎麼敢去惹左爺?這種人是好惹的嗎?山林哪,咱們怎麼辦啊?”
“怎麼辦?我知道怎麼辦?”張山林也無可奈何,他想了想,“先等等看吧,要是以後左爺再來找麻煩,大不了再花銀子賠禮呗。
”
“不行,我得去找幼林,我要讓他回家……”張李氏說着就要往外走,張山林攔住她:“您哪兒找他去?夥計說,幼林他們把左爺帶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
張李氏淚如泉湧:“他叔啊,你就費費心,幫我找找幼林,讓他回家來吧,我一個婦道人家,一遇到大事兒就不知該怎麼辦了,你是幼林唯一的叔叔,幼林的事兒你得管啊。
”
“嫂子,我哪兒能不管啊?”張山林有些為難,“隻是……孩子是您給轟出門的,我見了他該怎麼說啊?”
“你就說,幼林啊,隻要你能回家,那幅畫兒咱不提了,以後咱好好念書,好好過日子……”聽到張李氏這話,張山林不幹了,他連忙打斷了她:“别價,《柳鹆圖》可不能不提,那是咱爸留給張家子孫的,大家都有份兒,幼林就算是給賣了,也得把銀子拿回來分分,不能私吞了吧?”這是張山林的心裡話,裉節兒上可不能不說,但張李氏仿佛沒聽見,仍舊自顧自地叨唠着:“對了,你跟他說,就說你媽想你,自打你離家以後,你媽就沒睡過一個安生覺……”
張山林奇了怪了,他詫異地看着張李氏:“嫂子,您今兒個怎麼啦?這可不像是您呀,在我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