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的兵器的用法,張李氏抱着一摞書推門進來,見兒子正在用功,臉上綻開了笑容。
她把書放到了床上:“我從你勇舅那兒借來的,兒子,慢慢看着,雖說私塾不讀了,可這些書不能不看,咱家的鋪子淨跟文人墨客打交道,鋪子早晚都是你的,學問到什麼時候都不嫌多……”
張幼林瞟了一眼,最上面的是手抄本的《八瓊室金石補正》,他的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媽,您又來了,煩不煩啊?這些破書,我才不看呢。
”
“不看這些看什麼呀?”
“看我想看的。
”
張李氏湊過去,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你想看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正經的。
”
“我就愛看亂七八糟的,人活着不就是找樂兒嗎?幹嗎弄那麼累呀……”
母子倆戗戗起來,張山林手裡拿着蛐蛐罐邁進了門檻:“大侄兒,說得好!”
“叔兒,又改玩蛐蛐兒啦?”張幼林把手裡的《武經總要》放下,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張山林徑直坐到了床沿上:“變着花樣兒玩呗,幼林啊,不是我說你,你小子怎麼玩兒什麼都沒長性?花這麼多銀子買鳥兒,玩兒了沒幾年,得,沒興趣了,連鳥兒帶籠子,連個愣兒都沒打就送人了,你可真大方啊,好家夥,誰是真正的爺啊?張家二少爺張幼林才是真正的爺。
”
“叔兒,真不好意思,把您比下去了,在我之前,您可是京城遠近聞名的爺。
”
張山林一挑眉毛:“嘿!你當我誇你呢?你那叫冤大頭,知道嗎?我可跟你把話說在前頭,你那些蛐蛐兒、金鐘兒、蝈蝈兒什麼的,要是哪天不想要了,你可不能給别人,咱肥水不流外入田,聽見沒有?”
“沒問題,不過,咱親叔侄明算賬,我頂多是八折跟您結賬……”
“嘿!你小子跟我還算錢,反了你啦?都是跟莊虎臣學的,一點兒沒學出好來,居然跟你叔算起賬來了。
”
張李氏歎息着:“唉,養兒随叔、養女随姑,瞧瞧你這當叔叔的,也就知道幼林的将來啦。
”
張山林轉過身來:“嫂子,幼林要是真能像我還不錯呢,可着北京城玩兒鳥兒的人裡您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有個張爺?”
張李氏不想再聽這沒正經的叔侄倆的閑扯,站起身往外走,張山林追了出去:“嫂子别走,我這兒有正事兒……”
張李氏在門外站住,張山林告訴她何家二小姐從鄉下回來了。
“是嗎,得找一天登門謝謝人家。
”張李氏一直惦記着要還人家搭救兒子的這個情。
“這事兒就交給我吧,您一婦道人家,抛頭露面的不方便。
”
張李氏點點頭:“也好,那就抓緊辦了。
”
徐管家一陣風兒似的來到了榮寶齋的大門口,卻沒進去,站在那兒派頭兒十足地喊上了:“莊掌櫃的,莊掌櫃的!”
張喜兒正在低頭算賬,聽到喊聲,他放下賬簿趕緊迎出來:“呦,徐管家,您請進。
”
徐管家一看迎出來的是個夥計,臉立刻就拉下來了:“莊虎臣,他人呢?”
張喜兒賠着笑臉:“剛出去。
”
徐管家很是不滿:“出去了?那這鋪子他是管還是不管呢?”
張喜兒心想,您這不是不講理嗎?又沒事先約好,掌櫃的憑什麼得候着您?不過,他可不敢發作,依舊是滿臉堆笑着:“您先進來坐會兒,掌櫃的一會兒就回來。
”
徐管家走進鋪子坐下,張喜兒沏上茶雙手奉上:“您請。
”
徐管家端起茶碗,用碗蓋撇了撇沫子,喝了一口,緊跟着吐出一個茶梗,皺起了眉頭:“這茶不行啊。
“對不住,不知道今兒您來,要不然就提前給您預備好茶了。
”張喜兒說得謙卑,其實他是故意的,他打心眼兒裡讨厭這種人。
徐管家不滿地把茶碗放下。
張喜兒試探着問:“您找掌櫃的……有事兒?”
徐管家拉長了音調兒,居高臨下地瞟着張喜兒:“我們家貝子爺要來琉璃廠逛逛,貝子爺點了名兒,要來瞧瞧你們榮寶齋。
”
“那敢情好,貝子爺什麼時候來啊?”
“明兒個上午,讓莊掌櫃的準備準備。
”
張喜兒點點頭:“成,您就放心吧。
”
第二天清早,貝子爺坐着轎子前呼後擁地就過來了,離着還老遠,徐管家就急急忙忙地小跑着到了榮寶齋的門口,高聲喊着:“莊掌櫃的,貝子爺這就到了啊!”
莊虎臣整了整大褂兒,快步迎出去。
倆人扶着貝子爺下了轎子,莊虎臣剛要迎上去,隻見貝子爺一陣兒的咳兒喽帶喘,後邊捧着痰盂的侍者趕緊跑過去給貝子爺接了一口痰,另一個侍者遞上一杯清水,貝子爺漱了漱口,這才直起身子。
莊虎臣點頭兒哈腰的:“貝子爺,您慢着點兒。
”
貝子爺打量了一下莊虎臣:“你是幹什麼的呀?”
“我是這鋪子的掌櫃的。
”
“噢,掌櫃的。
”貝子爺微微點了點頭。
“聽說您要來,早就在這兒候着您了。
”
“我這是來閑逛,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别耽誤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