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的,尉遲黑子連邊兒都沾不上。
(注1)看見半路殺出了程咬金,尉遲敬德不由心中一緊,慢慢帶住坐騎,低聲問道:“賊子,你不是在圍困汾陽麼?怎麼到這給人助拳來了?”
“你主子劉武周還配我出手?汾陽城已經陷落了,你個蠢材,居然跑到這裡跟人拼命!”程知節才不說實話呢,能打擊對方的士氣招數,使出來毫不猶豫。
尉遲敬德不明就裡,心裡愈發慌張。
劉武周身邊沒幾名能拿得出手的将領,自己帶着騎兵遲遲未歸,城裡軍心大亂,被唐軍趁虛而入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想到這兒,他心裡對程名振更恨,擺了擺手,低聲道:“程知節,我跟你各位其主,無冤無仇。
汾陽被你拿下就拿下了,沒什麼好恨的。
但前邊那個小子殺我弟兄,毀我一世英名,我今天定要殺他雪恥。
你讓開,否則我隻好拼命了!”
“你見過一筆寫出兩個程字麼?”程知節才不肯讓開呢,尉遲敬德越是氣急敗壞,他越要趁機大讨便宜,“别廢話了,看槊!”
說罷,一夾馬肚子,沖着尉遲敬德疾馳而來。
尉遲敬德持槊相迎,單手持槊撥開對方槊鋒,另一隻手抽出鐵鞭就砸。
程知節早有準備,不慌不忙舉起一把大斧子,隻聽“當啷”一聲脆響,火花四射,二人在馬背上各自晃了兩晃,再度分開。
尉遲敬德不肯撥馬再戰,趁機沖向遠處看熱鬧的程名振。
還沒等沖到近前,斜刺裡又殺出一匹駿馬,馬背上,秦叔寶一手持槊,一手提锏,笑着罵道:“蠢貨,都被人包在餃子裡了還不醒悟。
你看看,山坡上有多少人!”
尉遲敬德揮槊撥開秦叔寶的攻擊,趁戰馬錯開之時,擡頭張望,隻見山石後,草叢間,密密麻麻湧出無數人頭。
擡刀舉矛,将程名振、二毛兩個護于中間。
再一回頭,發現自己的弟兄稀稀落落地跟了上來,一個個累得汗流浃背,甭說策馬沖陣了,對方殺到跟前,能不能有力氣自保都是疑問。
“叔寶兄,士信兄,秦王殿下,你們怎麼來了!”程名振分開人群,沖着陸續趕過來的友軍頻頻拱手。
“還不是不放心你!”羅士信笑着翻了下白眼。
“連秦王你都敢調動,膽大包天了你?!”
“末将隻想**這黑厮上當,沒想到會驚動秦王殿下!”程名振當然不敢承認自己有故意往自己頭上潑髒水的企圖,笑呵呵地沖大夥賠禮,“殿下勿怪,好在把這黑厮困住了!”
“不妨,不妨!”李世民一直很為尉遲敬德而頭痛,心腹大患解決在即,什麼過錯都可以包容。
“我也是為此人而來,好一員虎将,隻是投錯了主公!”
“殿下沒有引兵攻汾陽麼?”程名振楞了楞,沖口問道。
“太子兄征戰多年,盼的就是今天,我何必跟他争?有這黑子,孤心滿意足了!”李世民笑了笑,滿臉坦誠。
程名振又是一愣,眼神有些恍惚。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的話,自己先前還的确看錯秦王了。
但有些事情心裡可以想,嘴上卻不能說。
笑了笑,點頭道:“虧得殿下來援及時,否則,我還真拿他沒辦法!這厮,一旦拼起命來,不管不顧!”
“交給叔寶好了!”秦王李世民笑着替屬下大包大攬。
“上次這黑厮襲擊我,虧了叔寶兄前來護駕。
但因為我在場,叔寶兄施展不開,被這厮趁機打了三鞭,才還了兩锏。
還差一下,今日就讓叔寶讨回來吧?”
“又沒打在身上。
不是被他架住了麼?”尉遲敬德見敵人談笑風生,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氣哼哼地插嘴。
“有種,咱們就打一個賭。
如果我赢了秦将軍一招半式,你們就讓開道路,放我和我的弟兄們回汾陽。
如果,我輸了,腦袋歸你。
至于弟兄們,請讓他們各自返鄉!”
“好!”李世民大笑着承諾。
“擊掌為誓!”尉遲敬德趁熱打鐵。
“擊掌為誓!”李世民答應,笑呵呵地上前伸出手掌。
羅士信一把沒拉住,隻好緊緊跟了過來。
尉遲敬德非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掌,在馬上與李世民輕輕對了三下。
然後,把坐騎撥開,沖着自家弟兄們喊道:“你們都看見了,今日是我跟秦将軍切磋。
生死各憑本事,過後誰也不怨。
陸将軍昨夜問我,咱們在幹什麼?我也回答不了他。
今日咱們已經陷入了絕地,算是為定揚可汗盡過忠了。
此後,無論我是死是活,大家回家過日子吧!”
說罷,不管弟兄們的哭求,撥馬前來挑戰秦叔寶。
秦叔寶年齡比尉遲敬德大了足足二十多歲,心境早已不像對方那樣急躁,笑呵呵地看着尉遲敬德跟屬下告誡完了,拉足架勢,才緩緩上前,用長槊做了個“請”的手勢。
已經存心尋死的尉遲敬德笑了笑,舉槊向對方緻意。
然後策動烏骓,風馳電掣般沖了過來。
秦叔寶一招将尉遲敬德的來勢卸開,反手一槊刺還,尉遲敬德閃身避過,單手揮鞭,恰恰跟秦叔寶打來的鐵锏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