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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來雖然滑稽,但是要回答起來,卻也不容易。

     如果說,在換了鞋底,又換了鞋面之後的那雙鞋子,和原來的鞋子,已全然沒有關系,那是很難如此講的,因為如今這雙鞋子,是舊鞋換了鞋底,又換了鞋面而來的。

    但如果說有關系的話,鞋底鞋面全換過了,又有甚麼關系? 這其中,含有邏輯學上相當深奧的問題,是以我想了足有兩分鐘之久,才道:“教授,你可是想放棄生物學,轉攻哲學?” “不!”他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放下酒杯,簡單地回答我,然後,顯得有點神思恍惚,甚至不道别,就離去了。

     我感到十分奇怪,因為奧斯教授從來也不是這樣不講禮貌的人。

     而這時,他既然有這種反常的行動,那我就可以肯定他一定有着心事。

     本來,在他走開之際,我想追上去問個究竟,以這幾個月的交情而論,可以分擔他的心事。

     但是,剛走出兩步,在還未曾推開酒吧的玻璃門之際,便站定了腳步,因為就在那一那刹間,我改變了追上他的主意。

     我想到,他可能是由于實驗上遇到了甚麼難題,所以才心不在焉,這是科學家的通病,正如愛迪生将懷表放在水中當雞蛋來煮,對于他實驗上的難題,我無能為力,如果文不對題地去幫助,那隻不過增加他煩惱而已。

     我停了腳步,正待轉身過來,喝完我杯中的酒,忽然身後有人逼近。

    接着,便是一隻手搭在我的肩頭。

     我是過慣冒險生活的人,如果是老朋友,絕對不會在背後一聲不出地将手放在我肩頭上,因為這會使我緊張! 而這時,我的确十分緊張,身子陡地一斜,擺脫了那隻手,同時疾轉過身來。

     在我轉過來的同時,我左手五指并緊,已然作出了一個随時可以向前插去的姿勢,但是并沒有出手。

     因為雖然有兩個大漢站在我的面前,但他們都帶着笑臉,你不能打帶有笑臉的人,是不? 他們的笑臉十分怪異:硬裝出來的! 而且,兩個人的服裝十分異特,那種類似大酒店侍者的服裝,好像是一種流行的制服。

     兩個大漢毫無疑問孔武有力,而且,他們将手放在我的肩頭上,也絕不是認錯了人,我瞪視着他們,他們中的一個道:“喝一杯酒?” 我冷冷地道:“我本來就在喝酒。

    ” 那人臉上的笑容,看來更使人不舒服了,他再道:“請你喝一杯,有事要和你談談。

    ” 我再冷冷地道:“對不起,對于和陌生人交談,并不是我喜歡的事!” 我看得出,那兩人是盡力在抑遏着怒意,他們一定有相當權勢,慣于發怒。

    當他們臉現怒容的時候,他們的樣子,十分陰森可怖。

     但是他們像是知道,在我的身上,他們的權勢不發生作用,是以怒容逐漸斂去,甚至勉強地笑了笑:“朋友,當你和奧斯教授,第一次在高爾夫球場相識的時候,他也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和你交談的!” 那人的話,令我吃驚。

     自從高爾夫球場那次之後,我和奧斯教授來往已有幾個月,可以說這兩個人在暗中跟蹤奧斯教授,至少也有幾個月了,而且他們的跟蹤本領十分高,如果不是他們自行露面,我就未能察覺暗中有人在注意我們! 而從他們的口氣聽來,他們所注意的目标,是奧斯教授,不是我,那麼,這會不會和他今晚的神态失常,以及問我的那個怪問題有關? 我越想越感到好奇。

     如果這時,那兩個人忽然走了,我一定會追上去,但是那兩個人顯然比我更急,他們又催道:“怎樣?” 我點頭:“可以,你們可以請我喝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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