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尼神父會負責達到以赝品掉換真品僞的目的——在夜晚做更好。
“當雷德納太太聽到他的聲音發出驚呼時他在做些什麼,這是沒有疑問的。
他能怎麼辦呢?他連忙編了一句謊話,說他看到古物室有燈光。
“他的話,照你們的說法,頗能讓人‘信以為真’。
但是雷德納太太不是傻瓜。
她也許記得那個金杯上有蠟的痕迹,于是,她就由這些事實推測到正确的結論。
假若她知道了,她會怎麼辦呢?現在不立刻表現出來,要等到以後向拉維尼神父透露一兩句話暗示他,看到他的狼狽樣子,引以為榮。
這樣做不是正合她的脾氣嗎?她會讓他知道她已經懷疑他——但是不讓他知道她知道這回事。
這也許是一個危險的遊戲,但是,她喜歡危險的遊戲。
“也許她那個遊戲玩得太久。
拉維尼神父看出實情,于是不等她發現他打算怎樣,便先下手為強。
“拉維尼神父是勞列-孟尼爾——一個賊。
他也是——一個兇手嗎?”
白羅在屋子裡踱來踱去。
他掏出手帕揩揩腦門上的汗,然後繼續說下去。
“那就是我今天早上所處的情勢。
當時我看出有八個明顯的可能性,可是我不知道其中那一個是對的。
我仍然不知道誰是兇手。
“但是謀殺是一種習慣。
那個男人或者女人殺了一次,還會再殺人。
“在我的内心深處一直有一種感覺,這些人當中可能有人知情,卻守口如瓶——他所看見的事會使兇手現出原形。
我同列瑟蘭護士到屋頂上詹森小姐站過的地方站着。
她由那裡可以看見院子,那個拱門,這房子北面那一邊,和兩個團員。
她說的話與瑞特先生或者拉維尼神父有關嗎?
“我幾乎立刻就想出一個解釋。
假若一個陌生人由外面進來,那就隻有喬裝改扮才能辦到。
隻有一個人的外表可能是裝扮的。
一個生人戴一頂硬殼太陽帽、太陽眼鏡,裝上黑胡子,穿上修道士穿的棉質長袍就可以進來,不會使仆人發現有陌生人進來。
“那就是詹森小姐的用意嗎,或者是她知道的還更多?她發現到拉維尼神父完全是喬裝改扮的嗎?她知道他并不是他冒充的那個人嗎?““根據我對于拉維尼神父的了解,我大有認為那個謎已經解答的感覺。
勞列-孟尼爾是兇手。
他為了要滅口,使她不能揭發她,才把她害死。
現在他發現到另外一個人看透了他的隐密。
她也得除掉。
“這樣一切都可以說明了,第二個命案——拉維尼神父逃之夭夭——去掉了長袍和胡子(不用說,他和他的朋友帶着很好的護照,以旅行客人的身分,穿過叙利亞,逃跑了)。
還有他把那個有血迹的石磨放到詹森小姐床下那回事,都可以說明了。
就像我說的,我覺得幾乎滿意了——但是還不十分滿意。
因為圓滿的解答必須可以說明每一件事實——而這個解答卻不能、
“例如,這種解答不能說明詹森小姐臨死時為何說‘那窗子——那窗子’,不能說明她為何為了那封信突然哭泣;不能說明她在屋頂上的心理狀況——她為什麼害怕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她為什麼不肯告訴列瑟蘭護士她當時在懷疑,或者知道什麼?
“假若如此,那個人就有性命危險。
“我擔心的主要是列瑟蘭護士。
她這個人精力旺盛、頭腦活潑,而且好奇。
我很擔心她發現的事已經太多,恐怕會影響到自身的安全。
“的确又出了另一個命案。
這是你們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遇害者不是列瑟蘭護士——卻是詹森小姐。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純粹用推理的方式得到正确的答案了。
但是現在可以确定,由于詹森小姐的命案,我就可以更快地得到答案。
“首先,我們去掉了一個有嫌疑的人一一詹森小姐本人——因為我絕對不相信自殺的說法。
“現在讓我們讨論一下這第二個命案的種種事實。
“第一個事實:星期天晚上,列瑟蘭護士發現詹森小姐在哭,同一個晚上,詹森小姐燒掉一封信的一個片斷。
那上面的筆迹和那些匿名信上的一樣。
“第二個事實:詹森小姐遇害的前一天晚上讓列瑟蘭護士看到站在屋頂上。
列瑟蘭護士形容她當時的情形是驚駭得令人難以相信。
護士小姐問她怎麼啦,她說:‘我已經看出一個人如何可以由外面進來——而且誰也不會猜想到他是這樣進來的。
’除此以外她不肯多說。
當時拉維尼神父正穿過院子出去,還有瑞特先生在攝影室的門口。
“第三個事實:詹森小姐被發現到奄奄一息,她唯一能說出來的話就是‘那窗子——那窗子’。
“那些是事實。
這些是我們面對着的問題:那些信的真實性如何,詹森小姐由屋頂上看到什麼?她說‘那窗子——那窗子’是什麼意思?
“好吧,讓我們先談第二個看起來最容易解答的問題吧。
“我方才所說的那個解答符合表面上的事實,但是,不能符合心理方面的條件。
“于是,後來,我站在屋頂——心裡揣摩着這三點——那些信、屋頂、窗戶,于是,我看出來了——正是詹森小姐看出來的!
“這一次,我所看到的就可以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