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不好?”
不過抗議無效,小表的手被迫打了個心不甘情不願的手印。
常夕汐放心的去買便當後,果真見小表頭如了氣的皮球般,癱在椅子上,沒再擺出頑劣面孔,對所有人叫嚣開罵。
王警員啧啧稱奇,反而故意前來招惹順服下利爪的小野獸。
“小表,你居然會聽她的話,為什麼?”
“哼!”他酷酷的别開眼,不屑回應。
“我記得去年有位李小姐對你也很關心,還為你哭了好多次,可是你卻害她差點出車禍。
為什麼差那麼多?”
“哼!”又是一聲叛逆的鼻音回應。
王警員再次肯定與這小表對上,連聖人也會想揍扁他。
摸摸鼻子,先到一邊休養生息去也。
基本上,連社工人員也放棄的劣童,他自然也沒有愛心去應付,就等日後他成為通緝犯在說了。
紀衍澤輝煌的十二年半的生命中,奉命來教化他的人不計其數,自诩有愛心的老師、以愛心為職志的社工人員,再到有前科後,法院派來的觀護人員,屈指算來,人數可能早已破百。
其中,敷衍了事的人就不必說了。
真正有愛心的人不是沒有,但“付出愛心”是他們的工作,而他隻是他們的“個案”。
光是這種情況已足以使他叛逆到傷害所有向他伸來的善意之手而不感到内疚。
更何況他們能做到的隻是半吊子愛心,最不能忍受的是他成了白老鼠,被觀察、研究,而且記錄。
如果他“變”善良了,當下便成了那名愛心人士的獎章,可以四處炫耀,證明他們的善心多麼偉大,他們的付出多麼了不得狗屁,全是狗屁。
他不在乎被看得多麼糟,不在乎傷害了多少人,誰敢利用他,誰就不得好死。
休想他當别人研究記錄的對象。
愛心?狗屎一堆!
小學一年級時,那名有愛心、信誓旦旦會保護他的老師仍保不了他被父母摔下樓梯斷一條腿的事實。
能做的就是向兒福聯盟報案,向社會福利局申請保護,真他媽的狗屁!到頭來,他仍是被打得奄奄一息。
人隻能靠自己。
當他第一次揍倒父親之後,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因為自那時起,父母打歸打,不敢再拿他恨。
如果他今天仍靠那些蠢材救,墓地的草早就高過他現在的身長了。
他感激這種愛心何用?他一點也不需要,大可不必感動個鳥了。
至于常夕汐那個女人——
至少、至少,她不是因為身分上加了一碼“愛心社工”所以來接近他。
再者,每當他受傷或餓肚子時,她随時都在——不管她怎麼生氣,永遠下一次見面時付出她雞婆的關心……
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容忍她的不敬。
對,一定是這樣。
否則依他女人也打的習慣,怎麼三年來都沒轟上那漂亮的臉蛋一拳半掌的?還任她叫嚣不已?
常夕汐拎着便當回來,放在桌上道:
“來,快吃,等會别再開口了。
”
嗯,好香的牛腩飯!還是這個女人上道,知道他愛吃的口味。
他酷酷的捧着便當,背對所有人吃起來,代表接下來就算一堆人集體唾罵他,他也可以裝作沒聽到。
安撫了小霸王,她才松了口氣,向王警員走去,希望可以得到法外施恩的機會。
那位中年先生看來似乎很好商量。
“第一次看到那個小表這麼乖。
”王警員歎為觀止。
“他——他常來?”她不太肯定的問着。
“你不知道他做了多少好事?”王警員訝異的反問。
“他隻是嘴巴壞,不會真正做壞事。
”她忍不住防衛的說着。
“嘴巴壞的小孩以足以挑起一大串滋事的理由了。
來到我這個管區,三年來進出不下二十次,沒有一次不是鼻青臉腫。
那是在一大群人揍他一個的時候,他根本沒機會逃。
至于其他無數次沒被我們抓到的,可能都是他打赢了,并且有力氣逃走吧。
這小子氣焰太高,每一個地頭蛇看了當然都會不爽,以前他還有因戳破人家輪胎、偷錢、索保護費的事被抓進來,但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隻好放人。
你不會不知道吧?”
“證據不足不就表示他被錯抓了?”她認不住就是要為紀衍澤說話,雖然心中百般肯定這小表一定有做不過那個私下再說。
“你想這麼認為也無所謂。
不過如果真的有人制得了他,我不禁要感謝關老爺有保佑,為台灣的治安少去一名敗類。
”
“先生,我認為您不能說這種話……”她悄臉沉了下來。
王警員連忙舉起雙手。
“OK、OK!咱們來辦手續吧,反正事實就是事實。
”
看着王警員轉身拿資料,她平闆的表情對上了一臉飯粒的紀衍澤,氣他惹是生非的“本事”。
而他,扮了個鬼臉,惡劣的将手指上的飯粒彈向她臉,然後笑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