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來談私事。
”
“什麼?”陳善茗警戒着她算計的眼光。
“你不是想追我妹妹嗎?現在,我免費奉送她給你當女朋友之一。
”
這種事還能“奉送”嗎?每一個人都萬分疑惑。
“為什麼?”受饋贈者并沒有欣喜若狂——老實說他想交到手的女朋友從來不須被“恩賜”。
“因為身為你女朋友的大姊,我才能符合黃小姐期望的作威作福、欺壓良民。
我怎能讓她失望呢?”
“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上司嗎?”
富蓣冷然道:
“不好意思,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下屬。
下班了,再見。
我相信明日起,黃小姐會對我表現基本的禮貌,畢竟我身分不同了嘛!”
不想多待,拿着皮包,她挽着康恕馀大步走出公司,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受侮辱者是她哩,反倒要康恕馀以一貫的平和來安撫她的怒氣。
“誰來告訴我事情的起因?”苦命的老闆隻能在公事繁忙之馀擔任調解人一職。
就見黃小姐哭天喊地以哭調陳述種種扭曲的事實。
富薔趁此越過上司的攔截線,約會去也。
真是的,大姊在胡說些什麼嘛,當他女朋友……之一?
就算是“唯一”她也不要,何況“之一”?拜托,那個花心大少!下輩子吧!
※——※——※
富蓣這個女子,中等姿色,獨立自主,有潑辣與斤斤計較的恐怖特質,幾乎可以說與全台灣其他尋常女子相同,但她也是可愛的、正義的,努力在正直與貪小便宜的中間尋到了一個平衡點。
她極節斂,可以說是隻賺不花的;一個人的能力有限,而且世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财源廣進的命,能夠賺多少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所以她隻能從支出上去計較,累積自己的财富夢。
最大的本事是锱铢必較;最痛恨的是看到别人浪費。
最開心的一件事是五年前中了一萬元的發票,雖然被扣了兩千元的稅,但也足夠她開心到現在,并且列為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這個女人——其實是乏善可陳。
對她的本質漸漸有所了解,康恕馀反而日漸被她吸引。
精明的女人、強悍的女人、尖牙利嘴的女人,乃至于主動向男人搭讪的女人,都是他敬謝不敏的。
而這些,富蓣皆有紀錄。
會被女人吸引——甚至是富蓣這種女人,他曾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但今日,他更加深切地明白她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再也找不到比她特别的人了。
她或許嗜錢如命,但不會因他人看來髒污或在基層工作而以有色眼光待之。
這種事在民主時代應是正常的舉動,但人類往往在心中自制了層級去區分别人的尊貴或低賤,不曾認為旦凡努力工作的人,皆是值得欽佩的,反而劃分了有無前途、黑手白領的高低層級,并且對待的方式也大有不同。
在男女之間的交往,也造就了一些永無終止的抱怨——男人永遠覺得别個女人比自己的女人美;而女人永遠覺得别個男人賺的錢比自己男人多。
愛情是值得憧憬的,他亦然。
但有太多的附加的要求使愛情蒙塵,讓人往往在深交後,忘了最初的悸動感覺。
他不知道日後富蓣會不會一如尋常女子一般,對男方要求愈來愈多,但他至少可以肯定,在富蓣的“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的原則下,她并不在乎她的男人是醫生或是技工。
晚餐,他們坐在公園的路燈下吃着已冷的披薩。
這次富蓣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大手筆”地買來兩杯泡沫紅茶飲用而不感到心痛,這輩子第一次掏出寶貴的錢來講一個外人耶。
不過那也很正常,因為這個鈔票男常送她東西吃。
實在太好了,教她不回饋會過意不去。
“富小姐,你有男友嗎?”他小心地問着。
“沒有。
”拜托,她哪來的美國時間去交?
心放了一半,他又問:
“那可不可以請問你,當初為什麼會找我……講話?”
富蓣臉上有絲赧然:
“對不起,那一次一定吓到你了。
其實我也不曉得,隻因為先看你吃了那麼多面,後來心中一直覺得該認識你一下,所以就拉住你不放。
我這輩子隻做這麼一件不經大腦的事,真的!”再三保證後,她聯想起那面店老闆說過的話,問道:“是不是……常有我這種無聊女子打擾你?”為什麼她嘴巴中逸着某種酸味?
康恕馀低下頭笑了下。
“是有一些麻煩。
”
大概也為數不少吧?為了收拾好泛濫的酸味,她決定不問下去。
改話題道:
“我看你也不是會花錢的人,似乎也過得很拮——據”
“比你好一點。
”他聲明。
至少他一星期會去吃一次歐式自助餐,那種五百元吃到死哦,不,是吃到“飽”的那一種,來犒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