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嗎?”
“五萬元?”得奧叫了起來,“告訴你,看都沒看到!”
“好吧,得奧。
”父親說,“我們會設法幫你的。
”
休谟命令那兩個刑警,“把他帶回拘留所。
”
得奧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什麼,就被他們押出去了。
雖然事先抱着很大的期望,但我們和得奧的會面并沒有得到太多其他證據。
得奧被收押在拘留所,等待召集大陪審團,我們無法阻止他被起訴。
根據我們離開之前休谟告訴父親的一些話,一向深谙政治手段的父親相信,得奧将很快成為“司法正義”之下的犧牲品。
在紐約市,由于法院裡的案件過多,大部分刑案都要等上好幾個月才能開庭審理。
可是紐約州北部這裡的案件向來不多,除此之外,又加上檢察官基于政治原因的特别關照,一定會施加壓力,讓這個案子趕快結案,阿倫·得奧可能會在極短時間内被起訴、定罪、宣判。
“大家都不希望這個案子拖延,巡官。
”休谟說。
“是呀,”父親神情愉悅地說,“檢察官急着想在腰帶上多添一張人頭皮當戰利品,佛西特那幫人則急着要血債血還。
對了,佛西特醫生在哪兒?你聯絡到他了嗎?”
“拜托,巡官,”休谟面紅耳赤,聲調急促地說,“我不在乎你的諷刺,之前我就說過了,我真的相信這個家夥是兇手,間接證據太有力了。
我判斷的根據是事實,而不是理論!你指桑罵槐說我是撈政治資本……”
“冷靜點,”父親淡然地說,“你當然是誠實的,不過你也很盲目,太急着要破案而忽略了很多線索。
從你的立場來說,我不能怪你。
不過,休谟,這整件事情真他媽太玄了,所有的證據都清楚指向現成的嫌疑犯,這種案子未免太少見,而且完全不符合心理學。
這個可憐蟲根本不可能是兇手,如此而已……你還沒回答我關于艾拉·佛西特醫生的行蹤呢。
”
“還沒找到,”休谟低聲道,“巡官,很遺憾你對得奧有這種想法,明明事實擺在眼前,你為什麼硬要尋找複雜的解釋呢?除了那截木盒子所象征的意義之外——如果不是牽涉到一些曆史性的意義,根本一點也不重要——隻剩一點點細節就可以結案了。
”
“是嗎?”父親說,“那麼我們就告退了。
”
于是我們萬分沮喪地回到山丘上的克萊宅邪。
星期天父親和伊萊修·克萊待在礦場,徒勞地查閱賬薄檔案。
至于我,關在自己房裡,跟傑裡米擺明了心情不好,抽掉了一整包香煙,思索着整件案子。
我穿着睡衣,伸長了四肢躺在床上,陽光曬暖了我的腳踝,卻曬不暖我的心。
想到得奧面臨的恐怖處境,還有自己的無能為力,我就一陣寒意冒上來。
我一環扣一環的檢查着自己的推理,雖然在邏輯上牢不可破,卻找不出一點實際的證據能在法律上證明得奧的無辜。
唉,他們不會相信我這套的……
傑裡米敲着我的房門,“醒一醒,佩蒂,陪我去騎馬。
”
“走開,小鬼。
”
“佩蒂,今天的天氣棒極了。
陽光、樹葉、萬事萬物都美妙極了,讓我進去嘛。
”
“什麼!要我穿睡衣款待年輕男子?”
“行行好嘛,我想跟你說說話。
”
“你答應不亂來?”
“我才不答應什麼鬼呢,讓我進去嘛。
”
“好吧,”我歎了口氣,“房門沒鎖。
傑裡米,如果你硬要占一個弱女子的便宜,那我也沒辦法。
”
他進來坐在我床邊,陽光撒在他的卷發上。
“爸爸的寶貝兒子今天有沒有吃青菜呢?”
“别瞎扯了,佩蒂,正經點,我想跟你談談。
”
“請便吧,你的扁桃腺看起來健康得很。
”
他握住我的手,“你為什麼不丢開這些可怕的事情?”
我朝着天花闆籲了口氣,“這是你的想法,你不了解我,傑裡米。
難道你不明白,有個無辜的人正面臨坐電椅的危機?”
“把這些事情留給那些最有資格處理的人去做嘛。
”
“傑裡米·克萊,”我憤恨地說,“這是我聽過最愚蠢的論調。
最有資格的人是誰?休谟?那個帥哥光會說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他根本看不到鼻子以下兩英寸的東西。
凱尼恩?又蠢又冷酷,龌龊得讓人作嘔;再加上裡茲市的法律,小夥子,這幾樣就足以讓阿倫·得奧連個活命的鬼影子都看不到。
”
“那你父親呢?”他不無惡意地問。
“晤,爸爸走對了方向,可是我如果能幫上一點小忙,也沒什麼壞處啊……還有,克萊先生,别搓我的手,都快被你搓破皮了。
”
他靠得更近,“佩辛斯,親愛的,我——”
“現在,”我從床上坐起來,“你該出去了,當一個年輕小夥子體溫不正常,而且眼神充滿欲念的時候,就表示他該走了。
”
他離開之後,我歎了口氣,傑裡米是個風度絕佳的男孩,不過對于援救阿倫·得奧脫離間接證據的苦海,他實在幫不上忙。
然後我想到哲瑞·雷恩老先生,感覺好多了,如果其他路都行不能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