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錯了,因為當時他處于異常激動的情緒中,無法清楚的思考。
無論如何,憑一般法則是無法解釋真正原因的。
”
“那麼,”父親問,“誰把小箱子的第二截送給艾拉·佛西特,還有第三截送給芬妮·凱瑟?得奧不可能辦到的。
這一點讓我想不透。
”
“我也想不透。
”我悶聲說。
“我想我知道暗施援手的人,”哲瑞·雷恩微笑道,“就是我們的朋友馬克·柯裡爾律師。
我并不确定,不過得奧在等待判決時,一定曾經趁着某些空當,要求柯裡爾把剩下的兩截箱子寄出去。
我猜想,得奧事先已經把箱子和信藏在普通郵寄的包裹裡。
我認為柯裡爾并不是太拘泥于一般社會規範的人,因此他可能已經追查出勒索的事情,覺得自己可以從中賺一點錢吧。
不過千萬别說是我講的。
”
“在證明得奧無罪之前,”缪爾神父怯怯地問,“讓得奧逼近死亡邊緣,不是有一點危險嗎?”
老紳士的笑容消失了。
“非如此不可。
神父,請記住,我沒有任何可以帶上法庭的證據足以讓馬格納斯定罪。
我們必須讓他意外地進入異常的情緒激奮狀态,我安排了分析的時機,精确地掌握了現場的緊張氣氛,也目睹了結果。
當他面對毫無證據的指控,一時激動而緊張失控——如我所料,愚蠢而盲目的——企圖逃跑!真是可憐的家夥。
”他靜默片刻,“他後來認罪了。
如果我們采取循規蹈矩的手法,馬格納斯就有保護自己的時間,把事情想清楚,機警地否認一切指控。
而在沒有證據之下,我們想把他定罪,即使不是可能,也會相當困難。
”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約翰·休谟當選了提耳登郡的州參議員。
伊萊修·克萊的大理石公司業務略略衰退,不過至少比以前幹淨。
芬妮·凱瑟被判在聯邦監獄長期服刑……
我還沒提到阿倫·得奧後來怎麼了,他是引起這一切紛擾的主角,也是一個瘋狂兇手陰謀之下的受害人。
恐怕是出于故意吧,我遲遲沒有提到可憐的得奧。
我想,這是——唉,是他這條低賤小命的最後下場。
命運注定,不管他在這些謀殺案中是否無辜,他畢竟是對社會無用的人。
無論如何,正當雷恩先生大聲宣布結論,而馬格納斯典獄長被擒之時,老紳士開心的地轉向那個坐在電椅上的可憐蟲。
然而當他想把得奧帶離那個法定酷刑之下的噩夢座位時,我們看到他依然非常安靜地坐着,甚至還帶着一抹微笑。
得奧死了,醫生說他是死于心髒衰竭。
我好幾個星期都驚吓不安,他是因為過于激動而死嗎?我永遠也不知道。
雖然他在阿岡見監獄的病例表上說明,其實他早在十二年前入獄時,心髒就已經非常虛弱。
還有一件事。
就在雷恩先生為我們補充說明的第二天,年輕的傑裡米挽着我的手臂,帶着我出外散步。
我必須說,他計劃得非常周詳,一夜之前的種種事件,搞得我有點精神衰弱,在那種情況下,我實在是極度缺乏自制力。
無論如何,傑裡米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
然後,我把這個長長的故事盡量簡化,他用迷茫的男高音問我,願不願意成為傑裡米·克萊太太。
這麼一個好男孩!我望着他的卷發和厚實的肩膀,心想,知道有個人那麼在意你,想跟你結婚,真是太甜蜜、太稱心了。
他高大健康的年輕身影,盡管他極力頌贊着素食主義的優點,這也無妨,因為即使聰明如蕭伯納也是如此——雖然偶爾我自己喜歡嘗嘗煙熏牛排的滋昧……但是接着我想到,他在他父親的礦場丢炸藥的種種,很明顯,事情就不對了。
因為我隻要想到,今後我每天都得擔心,自己的丈夫傍晚會完好無缺地回來,還是被炸成一堆拼圖般的碎片,我就不寒而栗。
當然,他不會永遠都在丢炸藥……
我思索着借口。
我不是不愛傑裡米,而從小說的立場來看,在故事結尾,讓男女主角相擁于日落景色中,說:“噢,親愛的傑裡米——我願意,我願意!”那真是再美好不過了。
然而我握住他的手,踮起腳尖親吻他下巴中央的凹陷,卻說:“噢,親愛的傑裡米——不。
”
我說得非常甜蜜,他那麼好,讓人不忍心傷害他。
然而佩辛斯·薩姆不适合婚姻,我是個高瞻遠矚的年輕姑娘,而且我隐約可以預見到,數年之後,我穿着裝得筆挺的襯衫和大鞋子,站在那位神奇老人的右邊,他會指引我的道路——哈利路亞——我将成為他的女性搭檔,我們将聯手解答所有人的犯罪疑案……好傻,不是嗎?
還有,說真有,要不是因為父親——他是個親愛的老爸爸,但就是少了很筋——我會把名字改成一個獨特不俗的,像是哲瑞亞·雷恩之類的。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頭腦多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