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又不喜歡吃。
」
「對啊,我們都不喜歡,所以,幸好你父王沒一開始就告訴你,讓我幸運的遇到我可愛的佑佑。
」她摟住他肩頭,柔嫩的臉蛋磨著他的「咦?」她猛然叫了聲。
「什麼?」正被揉得舒服欲困的殷佑當下被拖回邁向周公的腳步。
「刺刺的。
」怎麼會這樣?有暗器!她坐起身,拍開床頭燈,大眼盯牢他向來白淨的臉,用力搜尋。
殷佑躺平在床上,伸手撫了下臉頰,聳聳肩。
「喔,胡渣子。
」
「你長胡子了?」怎麼會?!他還隻是她的小佑佑啊。
「悠悠,我跟著你的成長步調長大,如今你十六歲了,我當然也是呀。
」有哪個少年不冒胡渣子的嗎?
「可是我以為」她低呼:「我以為胡鬓是老公公才有的,還有,胡渣子是流浪漢本會長的。
」她的意思是!她從沒意識到他!她的佑佑是個男人。
男人耶!好奇怪喔
於悠一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的上課、考試(竟然還可以考到七十二分)。
聽到了中午的放學鈴聲響起,她也跟著其他人機械般的收拾手袋,魚貫的走出教室。
基於一種不知何時養成的習慣,跟男同學擦身而過時,她會屏住呼吸,因為怕間到可怕的汗臭味。
這樣狂猛的大熱天,光是來回一趟福利社就足以汗流浃背而那些汗液濕透了衣服,再由著燠悶陽光蒸發的過程,會發出一種很可怕的味道,所以她一向支持男女分班的校規。
可惜暑期輔導似乎成了來電五十大聯誼,硬是拆散原班人馬,來個男女合班。
不知道學校在想什麼?害她老是憋氣憋得好辛苦。
人家佑佑身上就不會有這種臭味!哎怎麼又想到他了。
想了一整夜還不夠嗎?
很難分得清心中是什麼滋味。
好像直到昨夜,她才認知到她與他之間,除了是好朋友、好玩伴、親密不可分的人之外,她與他,還是女人與男人。
好讨厭喔,怎麼會這樣!「哈羅!管同學。
」一隻肌肉糾結、黝黑得發光的手臂抵在牆壁上,也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擡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了下周遭。
這裡是校門口,而如果她再不過去排隊,恐怕擠不上十二點十分那一輛公車了,這人擋著她幹什麼?好臭耶!這位運動猛男不很高,但很壯碩,短袖子卷到肩膀上,露出胳肢窩那叢生長過盛的雜毛,并隐隐散發出異味(有人說是麝香,有人喚作狐臭)運動T恤濕得可以擰出一桶水,及膝短褲下是兩根黑毛蘿蔔杵著。
他是誰啊?
「我是康樂股長王康樂。
同班半個月了,我想你還不認得我吧?」這位王康樂自我介紹道。
秉持著時下年輕人看對眼就上前「把」的性情來說,他的速度确實很快。
「有事嗎?」啊公車來了。
「是這樣的,我長話短說好了。
事實上昨天我們幾個幹部(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基本上我個人深深地認為白河的蓮花絕對比桃園的荷花有看頭,當然也比檀物園壯觀啦,哈哈哈所以我們讨論去礁溪溫泉,可不是想吃女孩子豆腐哦,可是倒不介意女孩子買豆腐去吃就是了。
很好笑,對不對?哈哈」
「你的結論是什麼?」唉公車走了。
下一班要等三十分鐘才來。
「咳!是這樣的,你同意這禮拜天跟大家一齊去聯誼嗎?」覺得兩人已然由很陌生混到很熟悉的男子立即提出邀請,并道:「不必擔心安全問題,一切有我罩你。
」
「謝謝你的邀請,我不想去。
」
「你這樣不合群是不行的喔,管同學,我覺得你太安靜了,平常也不跟男同學聊天,太自閉了啦。
這樣你就交不到男朋友了,以後可能會變成老處女、單身公害、變态呵呵呵」自以為幽默的家夥笑得像枚呆瓜。
他才變态呢。
為什麼這些同年紀的男孩都言語乏味得像大腦專事生産豆腐渣似的,卻又自以為聰明伶俐酷且炫?也許這樣的比較并不公平,但她的佑佑真的好他們太多了,即使佑佑有時也很無聊,不過他的可愛抵得過一切缺點。
「如果你說完了,請容許我過馬路等公車。
」
「啊?喔,我有機車可以載你。
」
「你有駕照嗎?」她凝眉。
「哎呀,你别遜了,那不重要吧!」他誇張的拍了拍頭,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不理他了,這人怪怪的。
她繞過他,走自個兒的康莊大道。
「管於悠!我、愛、你--」
平地一聲雷,響徹雲霄,轟動校門方圓十公尺内!噢老、天、爺
她無力而惱怒的轉身面對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