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内遊蕩的金芒,像是意外她會入内似的「咻」一閃,消失在床頭櫃上。
「不見了」她詫異地叫,跑了過去。
啊!是阿姨的水晶墜子。
那團金色的東西就是躲在這個水晶裡面!她很肯定。
但是怎麼找出來呢?
她輕巧的爬上床,直到半個身子都偎在床頭櫃上了,才伸出手指小小戳了下水晶的外沿
(不要亂戳啦!)一個頗為不善的聲音傳入她腦内。
「沒有聽到聲音啊。
」她拉了拉耳朵,疑惑的說著,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因為她還沒有長大到懂得去對一些靈異現象害怕,所以她又戳了一下--(哎唷!好癢!)細微的嘶叫随著水晶微微發光傳出。
水晶真的會說話耶!「會不會是因為你沒有嘴巴,所以我隻能從腦袋裡聽到,而不是從耳朵聽到啊?」
水晶沒應聲。
「喂!」她拿起練子,輕輕晃了下墜子。
還是沒有聲音。
「為什麼不回答我呢?我都聽到了唷,你明明會說話的嘛!」
(你聽得到我的聲音?)水晶像是難以置信,終於又發出聲音,墜子本身隐約閃過光芒。
而與其說那是「聲音」,倒不如說是一種感應,經由肢體某部分的接觸,發射出對方可以理解的電波,也成功得到聯系。
不過小於悠并不在乎那代表什麼,橫豎她就是可以與它溝通嘛。
「對啊,我聽得到。
我叫管於悠,你呢?」
(殷佑)。
聽起來有些遲疑,對她仍有防備。
(這裡是哪裡?)它接著又問。
「這裡是『殷園』。
剛剛是你到我房間的對不對?」将項練放在雙掌間托著,她又問。
(你怎麼發現的?我沒有現身呀!)随著音量的漸有力道,那氣音已很明顯可聽出來似乎是個小男孩的聲音。
「不曉得。
不過我就是知道。
你住在裡面嗎?」
(嗯。
)「可不可以出來?像剛才那樣一團亮亮的就是你的長相嗎?」
(我沒力氣了,現在隻能住在裡面休息。
)「生病嗎?」
(也可以這樣說啦。
)防心似乎褪得一乾二淨,小男孩的音調轉為輕松。
「你為什麼會住在裡面?」
(因為被壞人打傷了。
)「喔!」她同情的低呼,然後問:「還很痛嗎?」
(不痛了。
)但我卻有了很大很大的麻煩了。
「什麼麻煩?我可以幫你嗎?」?
(我也不太确定,不過我得先确定我現在在哪裡。
請問現在是什麼朝代?你穿的衣服真奇怪。
)「什麼是朝代?」歪著小臉蛋,百思不解。
但至少她可以回答另一個問題。
她拉了拉身上印有趴趴熊圖案的睡衣道:「我的衣服才不奇怪呢,這是阿姨買給我的可愛睡衣。
我好喜歡呢。
」
(唉!我忘了你還小,隻是個小不點)「誰是小不點?!哼!我比你大很多很多哦,你才是小不點。
」於悠不開心的将它放回桌子上,然後站直她小小的身子,證明她真的比它高很多。
「你看!我很高。
」
沒有回音
「殷佑?殷佑?」她叫著。
卻仍隻是沉默。
於是她再度将項練捧起來端詳。
「為什麼不說話了?」
(我又有力氣了,怎麼回事?)小男孩發了聲,語氣裡滿是不解的驚奇。
「怎麼了呀?你困了嗎?」才問完,她便大大打了一個呵欠。
唔,很晚了呢。
(原來是你喚醒我的你身上有呼喚我的力量。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雖是發言,卻是自言自語。
於悠揉了揉眼,含糊道:「這是阿姨的項練,我好想要哦。
但不行,現在你是呈志叔叔的。
明天我再來看你好了」
(别别别!不可以放手!)男孩聲音急迫的叫著。
「為什麼?」
(我才是我自己的主人,我決定把自己送給你了,你快戴上,我是你的了!)「真的?可以嗎?」
(可以!可以!快點戴上!)小於悠猶豫了半晌,雖然很想,但最後還是放回桌面上。
「我還是先問叔叔好了。
殷佑,到時候我再看看叔叔願不願意送我。
如果可以那就太好了」再度打了個呵欠,她拍了拍枕頭,壓很兒忘了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她的床,反正也沒力氣走回房間,睡哪兒還不都一樣?
不到一分鐘,小女生沉睡的鼻息規律的傳來,全然不曉得那水晶墜子内的「它」有多麼跳腳又多麼無能為力。
老天爺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完全陌生的建築、衣飾,可以證明現在肯定不是明朝老天!我到底睡了幾年?又為什麼會困在這水晶墜子中?沒有任何法力,又依然是小該子的聲音是誰對我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才睡了一覺而已可是到底耗去多久的時間?我父王呢?母後呢?弄潮他們呢?那一戰的最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我竟會是這個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
被困宥在水晶墜子中的「東西」就這麼整夜不停不停的反覆問著、想著
時間的流逝對他而言沒有意義,無計可施的一切讓他沮喪不已。
虛弱、匮乏、無助、無知交織成他醒來後的世界是無止無境的困頓
那個小女孩可以給他力量。
會不會是代表--他的前途全仰仗她了?一個小小小不點兒?
嗚不會吧?!但事實似乎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