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已敲了他房門無數次加以催促,知道他得馬上出門,他的行程滿到根本沒有私己的時間去兒女情長,他們連說話的時間都是勉強擠出來的。
雖然有點遺憾,但她很諒解。
他對事業有遠大的野心,早就說過接下來數年他将不會有自己的時間,怎麼可能因為現在多了一個愛人便改變主意去「從此君王不早朝」起來呢?他不是這種男人,至少現在不是,他有淩雲壯志正待施展。
他給她很大的自由,完全支持她的理想,放棄要她守在他身邊的念頭。
而在第一通電話之後,她也領悟到了自己必須為這段感情付出什麼--體諒他永遠都在忙,就算常常找不到他,還得相信這樣的愛情可以繼續下去。
可是,關于愛情……
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愛情吧?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深深明白想經營這段情感有多艱難。
莫靖遠可能打一開始就全盤考慮過了,所以才說繼續交往下去是唯一解決掉這個困境的方法,而她卻後知後覺到打過電話才知道--繼續,是為了求取一個真正的結束。
若是有夢幻的結局,反而是一種意外。
愛情,是一場耗磨的過程吧?相愛了之後,等的就是誰先不再愛誰。
雖然口口聲聲說着天長地久,但實情就是這樣,就隻是任等待不愛了的那天到來而已。
他一直在等這天是吧?也許她也是。
所以複合。
與其分手分得不幹不脆、藕斷絲連、牽牽念念,還不如交往到底,至少會有結束的一天。
相愛,是因為着迷于對方的優點;不愛,就是把對方的所有缺點都看透,并且不再忍受。
以前她不會想那麼多,隻要純粹的想他就夠了?但現在一想起他,感受卻是複雜萬般,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收拾。
給他打電話、給他寫信,是覺得情侶間應該是這樣的吧?雖然不确定,但因為思念他,就做了。
但後來發現如果這種事做得太頻繁,隻是給彼此找麻煩罷了。
找不到人的一方,與被找的一方,若是時間沒法配合,簡直是找氣受了。
所以當她結束了南非這邊的工作,因為家裡要求,所以打算回台灣一陣子時,心裡同時也重新定位好她與莫靖遠之間的分寸。
黏膩或許适合每一對戀人,但肯定不适合他們;她也不要讓自己淪為那樣的女人,為了成就一份愛情而自暴自棄,隻會成天對男人的行蹤态度斤斤計較。
所以,就算他們是戀人,也不要改變生活方式。
寫信或打電話的事,都不必刻意,想到再做就好了。
飛離南非的前一天,她給他寄了封信,信裡隻提及南非的工作已經結束,會先回家一趟。
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話了,連思念也不說。
她再度像隻飛走的鳥,回到她最愛的天空。
不過這次不隻給了自己自由,也給他自由。
以他們現在的情況,這是最好的方式。
她想。
「瞿昙,未來一個月之内,我有沒有空檔?」莫靖遠盯着電腦螢幕,公事交代到一半,突然對一旁正在做速記的特助問道。
「你沒有。
」那名姓瞿昙的男子想也不必想,直接回答他。
「台灣那邊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回去辦的事?」
生性機智的瞿昙恃助馬上知道主子的意思,而且拜先前被主子數次脫軌演出的驚吓之賜,他已經愈來愈處變不驚了。
回身找來行事曆,十秒後回答莫靖遠:
「十一月二十七日,令尊五十五歲生日。
」回台借口一,孝親,
莫靖遠面無表情。
「十一月十五日,單家二房十九歲的三子結婚兼長女滿月之喜。
二房全家都緻電請你務必要撥冗回去參加。
」可用借口二,敦親。
莫靖遠還是面無表情。
「十一月六日,也就是後天,勉強可以為你排出三天假。
雖然令妹先前一直來電要求我這麼做,但我不認為你會同意,也就沒放在行程表裡,但現在似乎有此必要。
」
「十一月六日,為什麼?」
「因為那天是你的生日。
」瞿昙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莫靖遠平淡道:「我從不過生日。
」母親過世後,他便不再過生日。
瞿昙特助推了推鼻子上的金框眼鏡,「當然。
」他很了解的說,然後謙恭地探詢:「訂明天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可以嗎?」
然後,莫靖遠回到台灣。
十一月六日那天,下飛機後沒有休息,立即到妹妹就讀的學校去接她出來吃飯。
原本隻打算兩兄妹好好相聚,但因為曉晨堅持,所以連異母妹妹單夜茴也一同帶着了。
他這妹妹總是希望把夜茴拉進他們共享的世界裡,但夜茴的抗拒力道之強,不是這種親情的力量可以破解。
若她自己想不開,别人為她做什麼都沒有用,偏偏曉晨就是不肯放棄,也隻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