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完刀,不能操勞,隻是來發放中秋節禮金。
叫憐的工讀生小妹我,終于在做白工三個周末之後,收到第一筆進帳,有二仟元耶,如東小妹工讀生都有這種價碼,那趙老頭的進帳一定多得吓死人。
不然那天晚上他不會破例請我吃牛肉面。
”以前拖着她加班到入夜,總是一碗陽春面、一顆鹵蛋打發掉她。
這男人真的是她生平僅見最摳的男人了,虧他穿得人模人樣,啧!
“小秋,這個男人喜歡你,你感覺不出來嗎?”聽了好幾次的抱怨,範群反倒詫異着精敏如她,怎麼會看不出來趙令庸在追求她呢?否則以那種事業心重的男人來說,哪來的閑工夫去逗一個小女生玩?
“喜歡?我的老天!我當然明白什麼是喜歡該有的表現。
我高中時期收過一些情書與花,有二愣子替我在公車上占位子、跟蹤我回家;大學時,學長藉社團或功課的理由約我去圖書館或一同舉辦什麼活動;再有就是我同學的哥哥約過我看電影……這才是喜歡的表現,并且力求表現出最出色的一面來讓人印象深刻,你有見過人反其道而行的嗎?如果今天,你表現愛慕的方式是去羅紅身邊不斷的逗她、騷擾她、欺負她,我懷疑你早就被人剁成碎片、棄屍荒野了。
更别說可以進行到現在這樣,成為“朋友”。
哈,大哥,我真不知道你要怎麼跨越朋友這個鴻溝,直接說要追求她有那麼難嗎?”
範群苦笑。
“我與她,還是當朋友就好了,我很樂意當她一輩子的朋友。
”
“喝!不會吧?我還以為這隻是一個手段。
”
“她不可能會與我回日本,我不該撩撥她後又耽誤她。
這不是你一直在告誡我的嗎?目前能與她成為朋友,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他以往沒有談過感情,卻深深明白感情的易放難收,何苦在女孩子最美麗的初戀上留下遺憾?
“當她是妹妹看待?”秋晏染不可思議的叫出來。
“那對她最好。
”他是這麼認為着。
“像那個趙痞子一樣?沒緣沒故陪了她十五年,卻隻當個妹妹看待?你們男人都在想些什麼呀?趙老頭如果自卑于年紀太老這我是可以理解,但你呢?不會真的自卑于日本人的血統就真的卻步了吧?”
他笑。
“不是自卑,而是不忍心讓她與家人分離太遠,小秋,你是知道如果我追求她,必然冀望可以有結果。
”
“你這種心思老早就有了,可不會因為你今天拿她當朋友就可以死心。
少來。
”騙她那麼多。
“對。
所以這種痛,我不想讓她也嘗到。
能與她成為朋友,已是我最大的幸運了。
”
秋晏染突然想到什麼,抓過手袋,掏出一張四寸大小的照片。
“喏,從趙老頭的相本中A來的照片,是去年過年時拍的。
羅紅不喜歡照相,能A到一張獨照可以說是千辛萬苦,賠了我下星期六的美好時光。
”也就是說又得去趙老頭那邊做白工了。
他連忙接過,癡癡的看着照片中的人兒。
照片中的她,穿着寶藍色的寬毛衣,坐在靠窗的一角,盯着一盆蘭花看着,渾然不覺有人捕捉到她的倩影入鏡頭。
“小秋,謝謝你。
”他簡直移不開眼了。
能看到表哥這麼高興,她也就不枉這麼犧牲了。
“表哥,日本那邊,非回去不可嗎?有沒有想過在台灣定居?”
“不行的,我爺爺年紀大了,一直希望我可以幫他幾年,就算不入主公司,至少也要随時在他召喚得到的地方。
我不能不理會這一切。
”
“即使婚姻也是?都可以讓家人因需要而安排?依照你那些堂兄弟的慣例,全部排名門千金相親,然後結婚,結合成更大的利益團體?”她真受不了日本人大戶人家的門戶之見。
她阿姨不就是因此而進不了川端家的大宅?雖然川端家如今已軟化了,反倒是阿姨不肯步入那個大家族。
但門戶之見永遠不會消失的。
“我并不想結婚。
”在遇見羅紅之前,他沒有這門心思,遇見她之後,其他女子再也不能入他眼,更不可能有結婚的念頭了。
“我父母也不會允許我把婚姻奉送在利益上的結合。
”
她拍拍胸口。
“算你腦袋清醒。
我真擔心你好商量的性格讓你爺爺牽着走。
”
“該堅持的,我從不讓步,雖然我抗拒的事物不多。
”他又看向照片,再舍不得轉開眼。
“當你與“朋友”羅紅相處愈久、認識愈深、吸引愈重時,我懷疑你可以讓這份純純的友誼維持多久。
”她又反過來道:“再有,倘若她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他怔住,對着照片道:
“我想,她不會喜歡上我吧。
在她面前,我隻是個笨拙的男人。
女孩子會同情笨拙男人,卻不可能會去愛上。
”想到那些糗事,不免面孔又一陣赧然。
但他的笨拙讓她笑了……
範群不知道該為這一點歡喜還是憂愁。
隻能小心翼翼的,将她美麗的笑容收納在記憶的寶盒中,一輩子珍藏。
朋友?如果隻是朋友,哪會牽牽念念?
你的一颦一笑,都是我悸動的來處。
愛上你,若是我的宿命;
硬稱朋友,便顯得矯情。
朋友是一條溝,我必得跳過。
建了距離又拆了距離,别笑我反覆。
請讀取我急切跳動的心——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