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會很疼老婆的。
”
“這種人台灣也有。
”羅維不接受。
一群人,就這麼讨論起小妹該不該遠嫁日本。
說真的,羅家很少有機會熱鬧成這樣,因為願意說話的人實在不多。
***
範群對羅家人并沒有太深刻的想法,他的心思全在不言不語的羅紅身上。
她——像是在生氣。
是氣他那日在校園内的唐突,還是送花那日的莽撞?
“對不起。
”他再一次道。
羅紅與他站在大門外,清幽的巷道偶爾有鄰居來來往往,她背靠着圍牆,讓樹蔭送來一些清涼。
在她二十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會硬介入她的生活或思緒中、非要讓她深刻不已的人,同性與異性,皆恰當的守在距離以外,與她淺淡的維持同學關系。
若要論得上深交,必然得像趙令庸那樣與羅家密切牽連十五年……
沒有人像這人,陌生得唐突,莫名其妙的弄得她生活平靜不再,父母兄長全矚目以待,直到今日的到來。
成為這種目光焦點并不好受,更别說她與他真正是素昧平生。
區區一句“對不起”便可以勾銷他給人造成的不便嗎?
“再見。
”她隻想達成送客的任務,不想牽扯其它。
範群見她冷漠,差點失卻一切勇氣,往車中鑽去乖乖遠離,但,她在生氣,如果起因來自他,那他必須作一些補救……
“我知道你有一位條件很好的追求者,當初……呃,當初送你那束花,是表示祝福,沒有其它輕薄的意思,也許這恰好造成了你的困擾或造成你男朋友的不諒解,我很抱歉,我也願意去向他解釋。
真的,我無意惹你心煩。
”他誠摯的說着。
他怎麼還不走?卻說了一大串話惹人更心煩。
“我明白了。
”她虛應,隻求他上車走人。
她真的明白了嗎?
“是嗎?那……那……”也就是他該走人了吧?她厭煩的冷然讓他躍動的心為之瑟縮了。
“咦?川端老師?”由計程車内走出來的一名少女驚喜的叫着。
羅紅看過去,是住在三街的林文芳,以及一街那邊大别墅區的有錢千金張幹寶。
叫的人正是張千寶,才叫完呢,便撲身要來個西洋見面禮。
不料範群戒慎的退開好一大步,讓她好生尴尬的雙手抱了個空。
“你住敖近嗎?真巧。
”範群溫文一笑,面對自己的學生,不免表現出師長的模樣。
“是啊,不過我住的不是四街這邊,我住在一街八号,再上去一點的高級别墅區,有森嚴的警衛以及高級的設備,不是小家小戶住得起的,這一家……”張千寶睥睨的打量了一下,“隻是普通人家吧,開小鮑司的。
”
“千寶,這一家就是……”林文芳拉着好友,迳自咬起耳朵來。
“是嗎?就是很出名的怪人之家?要說她哥哥有多帥我還不相信。
”張千寶不忌諱的直接對羅紅評頭論足:“很普通呀,沒什麼。
”
“在主人家面前指指點點是很失禮的,你們應該道歉。
”範群眉宇輕鎖。
“我何必,她又不在意。
”張千寶聳聳肩,笑着又偎近他。
“老師,你與莉莉安的事不會是真的吧?我們都很好奇,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次她用的是日文,極端崇日的她不隻念日文系,每年寒暑假更定必去日本膜拜再膜拜才甘心。
“這是我私人的事。
”他以中文回答,幾乎想發起脾氣。
由眼角馀光看到心上人已然步向大門,準備回屋内,而他卻連多看一眼的機會也沒有,被兩名崇日的女生糾糾纏纏……再也顧不得禮貌,他丢下兩個問題滔滔不絕的小女生,兩三大步走到羅紅身邊。
“羅紅。
”
他擋住她的路了,她隻能擡眸看他。
“我不能改變我的日本人血統,但至少,我的品性并不壞,我不花心。
”她對他的厭惡可以因此而消蝕一半嗎?
他在說什麼呀?什麼日本血統?什麼花心?
這些與她何幹?
“川端老師,别理她了,到我家做客吧。
”張千寶又偎了過來。
“羅紅……”幾乎在她冷淡的眼神下瑟縮,可是他仍希望——希望她在心中對他留下一方印象。
然而這一團混亂,讓他的陳述流于不堪一擊的薄弱。
她不再看他,側身走入大門,随着大門輕輕叩上,再一次切斷了聯系的波動,強調陌路的事實。
“老師——走啦。
”
有人在他耳邊叫喚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