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輕淡的開口。
真正是受不了他的幹擾,不得不對他再次明說。
“不,我知道你生性冷淡,我就是喜歡你這樣。
”高開熹大喜過望,冷淡的學姊終于理他了。
“你把自己的喜歡建立在别人的不便之上,一點也不會覺得愧疚嗎?”她口氣中有絲挫敗,不樂見他臉上有着太強烈的希冀。
“追求不就是把不喜歡變成喜歡嗎?我打聽過了,當初範講師也經曆過你的冷淡,才漸漸打動你的芳心的,他不過是個溫吞的人罷了,要是我,才不會暗戀了一個人兩年才追求,要嘛就鎖定目标,要嘛就放棄,他猶豫了兩年算什麼?何況我聽說過了,他的名聲不太好,日本那邊的親人又排華得緊,你何苦在明知前景不看好的情況之去對他下感情。
如果你因為我小你一歲就否定我是不公平的!”高開熹是個行動力強且不輕言放棄的人,所以他不認為範群的溫吞是體貼。
羅紅微微訝異于高開熹輕易去評判一個他其實并不了解的人。
他似乎不認為介入一份穩定的感情有什麼不對,單方面的認為自己比另一人适合她,于是便介入了,不管她的觀感如何,也不認為他該對範群感到抱歉。
靶情也許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之别,但先決條件是當别人已算是兩情相悅時,“後到”的那一位應當禮貌些退開去的。
不能因為後到的這個人有魅力、有活力,相貌出色又是……又是台灣人,于是她就該移情别戀。
她不會因為困難而去舍棄一段感情,更不會因為方便就去接受一份感情。
二十歲的年紀很難去想像遠嫁異地的心情。
好吧,即便遠嫁日本是一種“出走”,那由娘家嫁至婆家——不管在台北還是屏東,何嘗不是一種出走?
不禁想到了老師指定閱讀的言情小說,張小娴透過女主角所說的一句話,大概是這樣的: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分隔兩地不能相見,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天涯與咫尺,相距于“愛”的感受。
他愛範群嗎?她不知道。
但她非常讨厭有人想來介入他們之間。
她愛範群吧?否則不會開始患得患失,為着前些日子與他親人那一次見面的奇詭氣氛而耿耿于懷。
“羅紅,試着接受我好嗎?我會比範群更愛你的,至少我不會像範群一樣,明知道有人在追求他的女友,卻沒膽找我放話。
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會讓全天下的人知道我珍愛你如性命。
讓那些有企圖的男人不敢接近你,自慚于比不上我對你的狂熱。
”
十九歲與二十八歲的男人,差别不見得在外貌,而是在成熟度吧?
羅紅有點理解了,一直以為二十歲的自己尚不懂情,不料十九歲的少年更糟,将獨占欲當成是愛情的一極。
她想高開熹一定搞不清楚喜歡一個人與喜歡一件物品(例如他的重型機車)有何不同。
“愛情如果隻能給女方呵疼而不能給自由,我懷疑能把“幸福”定位在哪裡。
”她搖頭。
“高學弟,你其實不愛我,隻是認得我的方式讓你有命中注定的錯覺。
我想你并不知通常有很多人走在那條路上被球打中,你不該幻想得太唯美。
”
斑開熹臉色脹紅,聲音大了些:
“我真的喜歡你,别把我當小孩子訓話!”
是小孩子沒錯呀。
“是羅紅小姐嗎?”一輛停在她身側不遠處已許久的房車内,突然走出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對羅紅問着。
羅紅與高開熹俱是一怔。
“你是誰?有什麼事。
”羅紅不習慣回答陌生人的話,便給了高開熹自作主張探問的機會。
男子頗有深意的看着他們,才又道:
“我家老爺想請羅小姐喝一杯茶,請跟我來。
”
“如果我這個追求者都請不動她,你以為陌生人如你可以請得動她嗎?少來故作神秘,直接報上名來吧。
”高開熹畢竟出身于小盎之家,又在野獸叢林般的台灣活了十九個年頭,自小最先被教育的是“小心陌生人”、“不可以跟拿糖的壞叔叔走”、“不認識的人,死也不可以上他們的車”。
這時公車也過來了,羅紅招手,感念高開熹的代為出頭,于是道:
“謝謝,再見。
”
“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喜歡你的沉靜、你的優雅、你的古典氣質,還有很多很多……”約不到佳人,眼見她要上公車了,高開熹索性大聲說着原本約到她後要說的話。
不過羅紅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