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開始好奇。
「蘇小姐……」她開口了。
「-心裡不舒服了?」
「沒有。
」
「别裝堅強了,-人在這裡,他卻被朋友團團圍住,-不感到難過才怪。
」
「我覺得-比較難過。
」葉安安指出她觀察所得。
「哈!」蘇小姐的反應很快,顯得尖銳:「-别亂說,我怎麼會難過?我工作順利、很多男人追、年輕貌美,什麼都不缺。
」
「-工作順利、很多人追、年輕貌美,什麼也不缺,-擁有世間女人最想追求的好條件,-具備了,所以覺得這麼出色的-應該值得男人傾心來珍愛,畢竟-這麼好,但卻一直沒出現那個最合-理想的白馬王子,真是不公平。
」
「-在諷刺我嗎?」蘇西鈴硬聲問。
「不,我隻是在說出-的想法。
」
「我才沒有那麼想!」在葉安安平靜的眼神直視下,她狼狽地别開眼,全身豎直防備,随時等着反擊。
葉安安看酒保又準備榨果汁了,說道:
「你别榨了,我等會就走。
」
「我打賭任放歌還沒打算走。
」蘇西鈴冷笑預言。
她看過去,那邊的人群還在喧鬧不休,興緻正濃,有人吆喝着要任放歌上台唱歌,有兩個女子緊跟在任放歌身邊嬌笑,着迷的目光滿是傾慕……葉安安這時才發現任放歌長得相當好看,劍眉星目、挺鼻紅唇得就像女孩子幻想中的白馬王子,很容易讓芳心未屬的女子輕易寄托出期待。
「通常我看到這裡,也會想要走人。
」蘇西鈴聲音裡有一絲快意,像是高興她曾經受過的苦,如今換人承受,有人知曉,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難受氣嘔,而她可以站在一邊觀看,并慶幸自己不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多少錢?」葉安安收回目光,指着自己所消費的問酒保。
「老闆不會收-的錢,-是任先生的女友。
」酒保搖頭。
「他應該不喜歡被老闆這樣招待。
」葉安安還是掏出錢,既然酒保不願說出價格,那放下三百塊錢應該夠吧?
「-走了,别指望他會馬上發現-不見,像電視演的那樣急呼呼地追出去。
」
「我不指望,我自己知道回家的路。
」對着蘇小姐微微一笑。
雖然不認識她,但因為被她傾倒了一堆情緒垃圾的關系,安安想,這位小姐需要一個善意的微笑。
她太寂寞了,且因為寂寞而衍生出無可遏抑的忿怒。
蘇小姐被她的笑容弄得一怔,完全無法反應,隻能呆呆地看着她翩然走掉。
這個……任放歌的新女友,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的男友永遠不會有屬于她的時候嗎?
「咦!阿保,安安呢?」任放歌好不容易脫身過來,沒發現安安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蘇西鈴,笑着打招呼道:「嗨,西鈴,好久不見,聽說-又高升了?直是恭喜。
今天怎麼一個人來?-那個上司男友呢?」
「他忙,加班中。
」蘇西鈴冷淡一笑。
「男人永遠都在忙。
」不想談自己,她非常好心地告訴他:「剛才在你忙時,你的女朋友已經結帳走人了,即使阿保說不收她錢,她還是堅持要付,不知道是不是在生你的氣?」
阿保在一邊點頭,指了指桌上的三百塊。
「她不會生我的氣。
」任放歌将三百塊收進口袋裡。
「你這麼肯定?那她為什麼要走?」
任放歌擡起手表看了下,歎氣道:
「當然是因為她睡覺的時間到了。
」中原标準時間,十點整,她每天準時十一點上床,規律得很。
「她走多久了?」他問。
阿保回道:「大概有十分鐘了。
」
「那應該還追得上。
走了,下回見。
西鈴,很晚了,叫-男朋友來接-,拜。
」丢下一張千元鈔,連同蘇小姐的錢也付了,不等老闆過來把錢推來推去的,他很快走人。
他追了,去追那個被他冷落一整晚的女友。
「我不認為她會原諒他!」蘇小姐過度用力地撚熄手上的煙。
男人總是不珍惜他最應該珍惜的那個人,當她在時,理所當然地晾在一邊,隻會在她轉身定後試圖挽回。
卻又不夠警覺,無法在女人期望的時間點出現。
遲了十分鐘,太久了,久到至少會有十天的冷戰。
「女人是需要被珍惜的,他需要更多的教訓。
」
「安安!」走了好一段路後,在出租車招呼站停住,正要招車,卻聽到身後有人氣喘籲籲地叫她,她轉頭看過去,是任放歌,他已跑到眼前來。
「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