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頭腦是十分清醒的。
你想法殺某某人。
但是你沒有這樣幹。
你的意志将服從于你的願望。
在年輕的孩子們中間,這種沖動不能很好地加以控制。
我就知道有這樣一個孩子,被他的小貓弄煩了,他說“别亂蹦了,要不我就砸爛你的腦袋,把你宰了。
”而且真的這樣幹了-可是過了一會兒,當他發覺小貓再也不能起死回生的時侯,他驚惶矢措了,害怕極了-你瞧,因為實際上那孩子是非常喜歡那隻小貓的。
由此可見,我們都是潛在的殺人犯。
而X的伎倆是這樣的.他并不去指出這種願望,而是去消除那種正常的、适時的抵抗力。
這是一種通過長期實踐而熟能生巧的伎倆。
X懂得怎麼使用恰到好處的詞句、言語、甚至語調,在脆弱的環節施加越來越大的壓力!這是有可能做到的。
而且是在受害者毫不疑心的情況下便大功告成了。
這不是催眠術-催眠術是不能成功的,這是一種更為陰險狡詐、更為緻命的手段。
這是調動一個人的各種力量去擴大一個缺口而不是去進行修複。
這是喚起一個人身上的最美好的東西并使其與最醜惡的東西結合在一起。
你應當明白,黑斯廷斯-因為在你身上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因此,也許你現在開始明白我那些當初叫你着實惱火而又茫然不解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吧。
在說到有人要犯罪的時候,我并不總是指相同的罪行。
我告訴過你,我到斯泰爾斯來是有目的的。
我說,我到那裡去,是由于那裡有人要犯罪了。
我對此很有把握,這使你甚為吃驚。
我是十分有把握的-因為,你知道,将要犯罪的就是我自己……
是啊,我的朋友,這很離奇-而且可笑-同時也很可怖!我這個不贊成謀殺的人-我這個珍視人類生命的人-卻以犯謀殺罪結束了我的生涯。
也許,這是因為我太自以為公正善良了,正直的意識太強烈了-這就是我所面臨的可怕的窘境。
因為你明白黑斯廷斯,這個問題有它的兩面性.我畢生的工作就是挽救無辜的人-去阻止謀殺-而這回-這回我這樣做,是唯一可行的辦法.我一點也沒有錯。
法律不能觸動X的一根毫毛。
他穩坐釣魚台.憑借聰明才智,我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别的辦法能把他打敗了。
然而,我的朋友-我是勉強從事的。
我已經看出應該采取什麼措施了-但是我又不能使自己決心去做。
我就象是漢姆萊特-老是推遲那不幸的日子……這樣,又一個罪惡的企圖發生了-圖謀害死勒特雷爾太太。
黑斯廷斯,我一直懷着好奇心,想搞明白你那衆所周知的對明顯事物的直覺是否能發生作用。
它确實發生作用了。
你一開始就對諾頓有懷疑,這是非常正确的.諾頓就是這樣一個人,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這種直覺雖然淺薄,但卻是完全對頭的-除此之外,你就找不到其他理由懷疑諾頓了.不過,我認為,到此你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
我曾經比較用心地考慮過他的生活史。
他是一個專橫跋扈的女人的獨生子,從來不具有在别人面前堅持自已的态度和表現自己個性的禀賦。
他總是有點一瘸一拐的,上學的時候也不能參加遊戲活動。
你問我講述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你說到他曾經因為看見一隻死免子而難受,從而在學校裡受到旁人的嘲笑。
我想,這一件事也許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厭怒血和暴力,并因此使他的名聲蒙受了損失。
我認為,他下意識地等待着用大膽妄為和殘忍來補償自己的損失。
我設想,在他相當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發現自己的力量能夠影響别人。
他非常留心聽别人的談話,他有沉靜而富于同情心的個性。
人們喜歡他,同時又不很注意他。
他對此忿忿不平-進而利用起了這一點。
他發現,使用恰如其分的詞句刺激他們,就可以非常輕易地左右他們。
唯一必要的條件就是理解他們-看透他們的思想,以及他們隐秘的反應和希求。
黑斯廷斯,你是否認識到,這種發現也許會使他具有某種力量感呢?人人喜歡他,又鄙視他。
這個斯蒂芬.諾頓-他能夠使人們去幹他們不想幹的事-或者(請注意這一點)去幹他們自以為他們不該幹的事。
我能想象得出他的這種癖好是怎樣發展起來的……怎樣點點滴滴地養成對借他人之手去行兇的病态嗜好的。
要去行兇,他體力不足,正因為這樣,他曾經遭到了别人的譏笑。
是的,這種癖好愈來愈重,終于成了一種強烈的欲望和需要!這是一種毒品,黑斯廷斯-一種象鴉片或可卡因那樣的極易上瘾的毒品。
諾頓,這個性情溫和的,慈善的人,是個隐秘的虐待狂。
他是個對痛苦和精神折磨成癖上瘾的人。
近年來,這些東西在世界上已經成了一種流行病-變本加厲了!
它滿足了兩種欲望-虐待狂的欲望和力量的欲望。
他,諾頓,掌握了生死予奪之權。
就象其他吸毒成瘾的人一樣,他不得不去找他的毒品的來源。
他接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