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羅說着從架上取出一張飯店的便條紙遞給他。
“你可以寫封信給恩德比先生,地址是加拿大xXXx。
他是聞名國際的大律師,已經答應幫我這個忙。
”
“那麼,現場的四個鐘又是怎麼回事兒?”
“喔!鐘,這四個了不起的鐘!”白羅神秘兮兮地急着接下去說。
“這就是瑪汀戴用來攪局的道具。
一開始我就說過,這必是個單純的謀殺案,隻是裝模作樣地布局成撲朔迷離的大案件。
其中那個迷途香鐘是雪拉-威伯的,本來要送修,卻不慎在公司裡遺失,被瑪汀戴取來派上用場:其實,這也是倒楣的威伯被扯入這個漩渦的原因。
”
哈卡斯特終于恍然大悟,不同意地嚷道:“如此巧妙的布局,而你居然說她缺乏想象力?!難以想象,要花多少時間籌劃呢?”
“用不了太多時間,因為根本不是她策劃的!這才是本案最有趣、最傳神之處!甫自偵察本案件開始,我老覺得很熟悉——一種很熟的做案方式。
因為,我才剛剛讀過類似的劇情。
我一直是很幸運的——這個禮拜,我參加一個專售作家手稿的拍賣會,其中,有一些是蓋瑞-格瑞森先生的。
雖然不敢抱太大希望,但,幸運之神很照顧我。
你們看——”他變魔法似的,打開書桌的抽屜取出兩本破舊的筆記本,“全在這裡面!這兩本筆記本記載着他預備寫小說的各種情節大綱。
可惜,有些令人贊歎的大綱來不及連串成冊,這位泰鬥就去世了。
但是,他的秘書——瑪汀戴小姐,知道部分情節,擅自盜用,以達到她殺人滅口的目的。
”
“但是,那些鐘在原來格瑞森先生的情節裡,一定有其涵義。
”
“喔,是的!他原來設計三隻鐘,一隻時間定在5:01,第二隻5:04,第三隻5:07,把這三個數字放在一起。
515457——
保險箱的暗碼。
保險箱被藏在複制的蒙納莉莎畫像背後,裡面……”白羅不悅地接下去,“藏着俄國皇室的皇冠和珠寶。
好啦,電影播映到此為止,一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我們可以稱之為‘一個貪心妄想女人的故事’!當然,對編劇兼導演的瑪汀戴小姐而言,這個任務太容易,隻要挑幾個具體方色彩的重點換到原來的劇本上就好,太輕而易舉了!但,”她自作主張安排的角色:威伯、佩瑪-小姐,甚至那四隻鐘,除了在熒幕上亮亮相,湊湊熱鬧外,下文如何?當然不會有下文了!啊哈——所以,我說麼,一個缺乏想象力,卻行動快速、有工作效率的女人!我不得不說,偉大的蓋瑞-格瑞森先生贈給她一筆豐富的遺産,是不是?——但,話說回來,我們這位偉大的偵探泰鬥怎麼會死呢?他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一嗯——我很懷疑……”
哈卡斯特對過去的曆史不感興趣。
他敏捷地收好格瑞森的兩本筆記本,并在便條抵上了草地塗寫思德比律師的地址。
短短的一、兩分鐘,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快速揮動的筆,真不可思議!飯店名稱與地址颠倒在便條紙的左下方,顯然,這位大探長把紙張拿倒了。
盯着這紙條,刹那間,我才體會過去自己的愚蠢!
“白羅先生,非常謝謝您,”哈卡斯特站起身說;“今天真是受益非淺!同時,很感謝您的協助。
”
“哪兒話?嗳,談不上什麼幫忙。
”又來了,故作謙虛狀。
“這會兒,我該趕緊去辦事。
”
“自然,自然,請使——”
互道再見,哈卡斯特轉身離古。
白羅轉過頭來看我,表情豐富地說;
“啊哈,我親愛的朋友,請容我問。
你怎麼啦?見鬼了?
怎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沒什麼,隻是,猛然了解自己的愚蠢。
”
“啊,沒關系!凡人麼,難免如此!”
但白羅似乎就不會!我一定要打擊打擊他。
“親愛的白羅,再請教一件事情,——你所一向強調的:
“坐觀大勢’,你隻要坐在倫敦家中的椅子上即能洞察一切,也能把我和哈卡斯特叫你家裡去,那……為什麼,你要破例跑到這兒來呢?”
“我已經說過兩次,他們正整修我的房子。
”
“他們可以暫時租給你另一個房子;否則,你也可以趁此機會到一流的裡茲飯店去。
保證有更豪華、更舒适的享受,為什麼跑到這名不見經傳的麻鹬飯店呢?”
“毫無疑問,”白羅說;“咖啡!我親愛的朋友,因為這兒的咖啡!”
“咖啡?什麼意思?”
赫邱裡-白羅大為冒火。
“-,既然你那麼笨于猜測,我告訴你。
我是人,是個是?
如果需要,我可以變成機器。
我可以躺靠着椅子,沉思。
我可以如此解決問題。
但我告訴你,我是人,而那些問題是和人有關的。
”
“是又怎麼樣?”
“我的解釋一如那樁謀殺一般地簡單。
我是憑着人類的好奇心。
”赫邱裡-白羅想要保住尊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