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地“啊”了一聲,說:“你知道林老大可能去些什麼地方嗎?”
“這很難說,”莊德成說:“這幾年來,老大很少交際,除了每個周末到這裡跟我們聚會,輕易是不會出門的。
”
“這到哪裡去找他呢?……”方天仇顯出焦灼的神情,煩亂地踱着。
“哦!我倒忘了一個地方!”莊德成忽然想了起來。
“那裡?”方天仇急切地問。
“老大前妻生的一個女兒,”莊德成說:“從小就一直在學校住讀,現在在香港大學堂念書,不知道為什麼緣故,聽說老大幾次要接她回家住,她就是一個勁兒不肯,老大也拿她莫奈何,隻好時常去探望他,有時候也常帶她出去玩玩,可是今晚是不是去看他女兒了,這就難說了。
”
方天仇得着這個線索,自然不能放過,立即問:“她叫什麼名字?”
“讓我想想……”莊德成皺起眉頭,苦思了半天說:“好像叫林什麼……什麼……哎呀,瞧我這個記性,對了,叫,叫什麼林……反正是個洋名字!”
方天仇聽他說了半天,還是林什麼,什麼林,最後總算記起是洋名字,那不等于沒說!
不料莊德成這老粗,居然粗中有細,笑着說:“哈哈,你隻要去香港大學堂,一問林董事長的小姐,還怕不知道她的名字嗎?”
“對!我幾乎沒想到!”
方天仇被他一語提醒,才覺得自己實在急糊塗了,連這麼一個方便簡單的辦法都沒想到。
可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句話是一點也不錯了。
莊德成很是得意,這時他也站了起來,說:
“剛才老二在電話裡,要我也出動去找老大,那麼我們現在就分頭進行。
如果找到了,就請你撥個電話到這裡來,要是我不在,可以留話告訴這裡的人。
”
方天仇表示同意,他們立刻分頭采取行動。
香港大學堂在薄扶般含道,是一所規模最大的高等學府,就讀的學生幾乎是全社會顯要者的子女。
雖然它是個貴族化的學府,但生活規律和管教卻十分嚴,每晚十點鐘就寝,住讀生一律不得在外活動,必須返回宿舍睡上床,然後有舍監逐房逐床地巡視。
現在已經九點五十分,差不多是就寝的時候了。
方天仇趨車來到香港大學堂,首先就遭到門房的攔駕,他毫不通融地說:“現在不會客!”
“我有要緊的事,幫幫忙。
”方天仇把兩張千元大鈔塞了過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門房果然被錢打動,立刻改變一付嘴臉,巴結地向他指點說:“教務處現在沒人,你從足球場過去,那邊一排紅色磚房的右邊。
看見沒有,那幢四層樓的大房子就是女生宿舍,舍監是個老處女,住在進門靠左邊的一間,你自己去問問吧,不過可能會給你個釘子碰。
”
方天仇謝了他一聲,就照着他指點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此刻林廣泰一定不在學堂,但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林廣泰根本沒有來過,一個就是來過又走了,甚而也許帶着女兒出去玩了。
隻要确知林廣泰來過沒有,他就不虛此行,所以他必須設法見到這位不知名的林小姐。
來到女生宿舍,尚差五分鐘就是就寝的時候,女學生大都已經上了床,整個宿舍靜悄悄的,隻見那位戴着眼鏡的女舍監,正在自己房裡織着毛衣,而房門并沒關上。
方大仇依照西洋習慣,在敞着的房門上輕輕敲了兩下,以使對方知道有人來到了。
女舍監以為是女學生有事來見他,所以連眼皮也不曾擡,仍然織着手裡的毛衣。
“進來!”
“對不起……”
女舍監聽出說話的是男人聲音,猛一擡頭,才發現站在門口的是個魁梧的年輕男士,不由吃了一驚,脫口驚呼起來:“喲!你是什麼人?”
“對不起,打擾你了,”方天仇很有禮貌地說:“我要找一位林小姐,她家裡有點急事,叫我來告訴她。
”
女舍監看這年輕人風度翩翩,又是彬彬有禮,這才驚魂稍定地說:“現在已經是就寝的時間,不能會客,你明天白天再來吧!”
“實在是她家裡發生了極嚴重的事,”方天仇在這裡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隻好懇切地要求她:“請女士通融一次吧。
”
女舍監對他的印象不惡,因而猶豫了一下,終于點頭說:“好吧,這次我特别通融,下不為例,你要找的是誰?”
方天仇當然不能說,要找的連人名字都不知道,靈機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