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麗特冷若冰霜地說:“也沒這份心情!”
“小姐,”方天仇故作輕松地說:“人家常說:人生最值得珍惜的就是青春,像林小姐這樣的年紀,正是人生的黃金時代……”
“你覺得像我這個年紀,應該及時行樂,是嗎?”她不屑地說:“方先生,如果你是這個意思,那我可以不客氣地告訴方先生,你對這句話的真義完全曲解了!”
“我受的教育有限,”方天仇自我解嘲地說:“不過我總覺得,求知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保持身心的平衡,那就是說,讀書的時候,要把全付精神放在書本上,至于玩的時候,也不妨盡興地玩。
”
她朝他白了一眼,顯示出反感的神情說:“你認為現在是我應該盡興玩的時候?”
方天仇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因為他們能在一起,完全是為着尋找林廣泰,到現在為止,尚未把林廣泰找到,自然絕對不是玩的時候。
再說,以她一個董事長的千金小姐,那會貿然跟一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出現在交際場所?
就在方天仇一時不知所答的時候,幸而那叫小程的仆人領班過來向他們招呼了。
“兩位訂座沒有?”
方天仇搖搖頭,遂問:“莊經理回來沒有?”
小程在經理室見過方天仇,記得還向他打聽過白茜,所以他誤以為這位小姐就是白茜,因而笑笑說:“經理還沒回來,這位就是您要找的白小姐?”
方天仇連忙示意,叫小程不要多嘴。
其實她已經聽見了,而且看見小程向方天仇扮了個鬼臉,她卻裝着未聞未睹,故意把眼光移向舞池,看那些婆娑起舞的雙雙對對。
“林小姐,”方天仇生澀的笑着:“我們坐一會兒好嗎?”
“你不是說,既來之,則安之?”她側過臉來說:“現在我隻好悉聽尊便了!”
方天仇欣然向小程示意一下,吩咐說:“随便找個位子好了。
”
小程因為方天仇認識他們經理,故極力表現出招待的熱忱,可是他還不知道,這位被他誤認為是吧女的瑪格麗特,就是他們林大老闆的千金,否則他真不知要怎樣巴結才好呢!
領他們入座後,小程立刻以指頭彈出“拍”地一聲,不遠處的仆人便應召而來,把挾在腋下的餐飲牌,恭敬地遞在客人面前。
“林小姐喝點什麼?”方天仇很有禮貌地問着。
“我什麼都不要!”她給他碰了個釘子。
方天仇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向小程說:“好吧,我們就坐一會兒,莊經理如果回來,麻煩你立刻通知我。
”
“是!”
小程應了一聲,便與那仆人一同離開。
“林小姐,”方天仇等仆人走開,便打趣地說:“假如客人都像我們一樣,這裡早晚就得關門了。
”
“他關不關門,管我什麼事!”她冷冰冰地回答。
“可是我們總得替人家想想”方天仇說:“在香港混碗飯吃真不容易啊。
”
“你好像跟這裡的人很熟?”她忽然問。
“并不熟,”方天仇不解她問話的用意:“林小姐認為……”
“我認為方先生既然跟他們不熟,”她說:“那又何必為他們操心,關不關門也與你毫不相幹呀!”
“可是跟林小姐卻相幹呢。
”方天仇說。
“跟我相幹?”她不禁詫然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方天仇也表示詫異地說:“難道林小姐不知道,這裡的大老闆就是令尊?……”
“這裡是爹地開的?”她更覺驚訝了:“怎麼爹地從來也沒說起過,也從來沒有帶我來玩過?”
“這個……”
方天仇忽然覺出自己失言了,因為他想到,可能這位林小姐,根本不清楚她父親的一切,僅僅知道林廣泰是個航業界的巨子,而不知道他骨子裡是黑社會上的大亨,當然像經營夜總會,以及其他許多非法勾當,絕不會讓一個純潔的少女獲悉的。
于是,他立刻改口說:“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是聽人家說,好像銀星夜總會有令尊一部分股份吧。
”
這個謊撒得倒還圓滑,一點不露破綻地就把她騙過去了。
“方先生是跟爹地他做事的?”她居然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方天仇不由暗笑,自己好像是在接受審問了,不過她既然有問,他就必須有答。
“我剛從菲律賓來,令尊要我替他辦一點小事情。
”
“你還要回菲律賓?”她問。
“事情一辦完,我就準備回去,”他望望對面的她,忽然說:“也許我會留在香港玩個短時期……”
她窘迫然地避開了他的眼光,緘默了。
這時候,忽見小程走過來,恭敬地說:“方先生,您的電話。
”
方天仇一怔,再也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