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好險……”
方天仇說完泰和輪上查出定時炸彈的經過,鄭二爺情不自禁地連呼僥幸。
如果不是方天仇的機警,隻要行動稍遲二十分鐘,那麼這艘“林記航運公司”噸位最大的貨輪此刻已被炸沉在防波堤外的海底了。
而現在,泰和輪正以穩定的航速,乘風破浪,向着預定的方向航行。
林廣泰第二次向倉庫管理員通過了電話,仍然放不下心,立刻偕同鄭二爺等人趕赴統一碼頭,登上倉庫三樓,遙望着停靠在三号碼頭的泰和輪,以觀事态發展。
直到方天仇和小李離開現場,泰和輪的船長領了警察登記,他的心情始終是緊張的。
方天仇搜出定時炸彈,任務已經完成,現場的善後留給船長和警方去處理,立刻和小李蹓下泰和輪,來到倉庫的三樓,把經過簡略地述說了一遍。
林廣泰站立在窗前,眺望着遠去的泰和輪煙囪所冒出的濃煙,好一陣子,才回過頭來,凝重地說:“這一次隻能算我們僥幸,以後他們仍然會不擇手段向我們攻擊,令我們防不勝防……”
“林老大,”鄭二爺唇齒相關,立刻表示意見:“我看隻有出動我們所有的人手,查出金色響尾蛇究竟是誰?來個擒賊先擒王!”
“這是上策,”林廣泰掏出了他的彎形煙鬥,一面裝着煙絲說:“隻是恐怕不太容易着手。
”
鄭二爺想了想,把大腿一拍說:“嘿!我們何不查查永安堆棧,就知道那八件棉紗的來源了!”
“根本不用查,”林廣泰果斷說:“這準是胡豹搗的鬼……”
方天仇卻不以為然地說:“我認為永安堆棧方面,不妨還是查一查。
”
這時候,管理員匆匆奔上樓來。
“鄭二爺,九龍城來的電話,要二爺親自接。
”
倉庫未裝分機,鄭二爺隻好下樓去聽電話。
林廣泰喚住了管理員,問:“碼頭那邊的事處理完了?”
“那小子給帶到警署去了,”管理員說:“剛才蔡幫辦臨走說,要我打電話通知您,回頭到警署去一趟。
”
“好,我知道了。
”
林廣泰示意管理員離去後,淡淡一笑說:“蔡幫辦這個人跟我還有點交情,隻是像這種棘手的案件,他恐怕也要無從着手了。
”
坐在一旁猛吸香煙的小李,忽然冷冷一笑,插嘴說:“據我知道,蔡約翰這條鬼子佬的警犬,在圈子裡也吃一份,平常跟胡豹那幫人都有勾結,像前些時威利麻街的七屍案,誰都知道是胡豹做的,偏巧警署派了蔡大幫辦承辦這件兇殺案,要不是他得了好處,怎能讓胡豹逍遙法外。
”
方天仇忿然說:“照這麼說,如果定時炸彈是胡豹那幫人弄上船的,蔡約翰就一定會包庇他們了?”
林廣泰點點頭,感慨地說:“所以說,今天要想在香港的三尺地面上立足,隻有以強對強,以暴還暴,如果依賴港英政府的法律,那就無法生存!”
正說之間,鄭二爺接完電話,垂頭喪氣地上樓來,沮然說:“金氏姊妹真的失蹤了,藍天在向我要人,我得趕回九龍城去……”
“路上會不會有麻煩?”林廣泰表示關切。
“媽的!諒他獨眼龍還不敢!”鄭二爺動了肝火。
小李朝腰問一拍,笑笑說:“林老大放心,有我小李在,二爺的汗毛也沒有誰敢動一根!”
常三通也不甘示弱,将腰間藏着的家夥一拍,表示他們可以負責鄭二爺的安全。
林廣泰也知道,鄭二爺在九龍城的勢力極大,若憑獨眼龍,還真惹不起他。
不過,如今曹金盛有了靠山,居然跟飛刀幫坑瀣一氣,更與發起‘同心會’的金色響尾蛇搭上了線,情況就不同了。
因此,當鄭二爺領着他的手下兩員大将離去後,立刻調遣了十幾個打鬥能手,暗中跟随過海,以防萬一。
現在房裡隻剩下了林廣泰和方天仇,彼此相對沉默了一陣,顯然是在思維裡,極力捕捉金色響尾蛇這神秘人物的影子,可是憑空是無法捕捉得到的。
“天仇,”林廣泰終于鄭重地說:“現在你的身份即已暴露,就無須單獨行動,不如把人手全交給你指揮,幹脆放手去幹吧!”
方天仇沉思一下,搖着頭說:“在目前還不到勞師動衆的時候,我想還是單獨行動比較方便些。
等到金色響尾蛇正式出面,也就是到了他們攤牌的時候,那時我們再出動所有力量,無疑就是以逸待勞的局面了。
”其實他說這話是另有顧忌。
“你認為這個金色響尾蛇,是男的還是女的?”林廣泰忽然提出了這個從無人想到的問題。
“這很難說,”方天仇莞爾一笑說:“反正它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響尾蛇是最毒的,他用這個别号,顯然就是要人知道他的厲害。
不過,響尾蛇碰到了印度貓,那就遇上克星了!”
“我希望你就是這頭印度貓!”
林廣泰這句話,引得方天仇哈哈大笑。
“可惜我是菲律賓來的狼——色狼!”方天仇自我解嘲地替自己加了個别号。
林廣泰也禁不住大笑起來。
接着,他們商定了步驟,立刻就付諸行動,二人開始分頭進行。
為了有圖謀爆炸泰和輪,身為“林記航運公司”負責人的林廣泰,不得不去警署一趟,雖然他明知此去是不會有結果的。
方天仇則是單槍匹馬,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