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真相已明,”方天仇說:“可是真兇已經畏罪自殺了,金老大,我看也隻有用那筆保證金,算作對兩位令姊的賠償吧。
”
“賠償?”金勝保發出了痛苦的笑聲:“一百萬保證金,老子一個也沒到手,賠償個鳥!”
“鄭二爺不是開了支票,讓周強陪你一起到銀行去兌現的嗎?”方天仇不知道他的巨款已被人掉包,所以覺得很詫然。
金勝保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他隻好狠狠地說:“一百萬!一百萬讓人替我換了一包廢紙!”
“那是金老大自己的事,反正鄭二爺的錢是付了。
”方天仇突然想到白茜的死,不由忿聲說:“金老大把白茜送到洪堃那裡,現在白茜無辜地犧牲了一條命,誰又負責給她賠償?”
“白茜怎麼了?”金勝保驚詫地問。
“你去問洪堃吧!”方天仇冷冷地回答。
金勝保這時茫然了,他急的倒不是别的,而是昨夜到國際大飯店去專程拜訪洪堃。
這位紅巾黨的頭子曾親口答應,願意幫助他一百萬港币,要他能直得起腰來,堅持要鄭二爺方面準時交出金氏姊妹來。
現在他獲悉兩個姐姐已經死了,而昨夜為了巴結洪堃,跟小朱兩人威逼利誘,才把被洪堃看中的白茜送去國際大飯店,而白茜又出了事,那麼一百萬巨款豈不成了泡影?
方天仇看着沙灘上倒着的兩個人,一死一傷,真是感覺難以處理。
再看手表,已經是快十一點了,他已沒有時間來處理現場,于是向趙長風說:“老煙蟲,今天的事,我們到此為止。
火是你撩起來的,周強請你送醫院,尚東明
可以通知鄭二爺派人來處理。
就說他被人下了毒手,不必說明是哪方面的人,希望你能暫時不要放出風去,事情由兄弟去解決,你能辦得到嗎?”
趙長風是個見風使舵的家夥,在這種情勢之下,他哪能說個不字,當即一口答應說:“成!我趙長風說話算話,今天的事就算沒我姓趙的在場,誰面前也絕不漏一個字!”
旋即他又聲色俱厲地向手下關照:“你們都聽見了,誰要是在外邊放了風,我老煙蟲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
“是!”幾個打手齊聲應着。
“好了,”方天仇說:“現在兄弟還有點事,要先走一步了,各位後會有期!”
“牛兄……”
方天仇哈哈一笑說:“對不起,兄弟叫方天仇!”
金勝保一臉尴尬的神情說:“抱歉,我忘了昨夜洪老闆已經提過方兄的大名,方兄能夠跟兄弟單獨談幾句話嗎?”
方天仇猶豫一下,終于點點頭,表示同意。
金勝保大喜,便與方天仇離開了海邊,向着大路上走去。
走了一段,已經距離趙長風他們很遠,金勝保才說:“方兄,你知道洪堃叫兄弟來捉老煙蟲,是布的一步什麼棋?”
“一石雙鳥!”方天仇毫不思索地說:“他這一步棋确實很高,想利用黑騎士跟兄弟為敵,使我們魚蚌相争,而他坐收漁利!”
“不錯,”金勝保不禁叫道:“兄弟差一點上了他們的圈套!”
方天仇置之一笑,接着說:“金老大如果有意為兩位令姐收屍,兄弟倒可以幫忙提供一點線索。
”
“在那裡?”金勝保激動地急問。
“永安堆棧!”方天仇說:“在堆棧的二樓梯口的小房間裡,有個大木箱,如果兄弟的判斷不錯,那麼就是那隻大木箱了。
”
這時他們已走上了街道,遠遠駛來一輛街車,方天仇立刻把手一揮,街車駛了過來。
“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
方天仇向金勝保打個招呼,就獨自登上街車,向司機吩咐:
“過海!”
現在已經十一點鐘,距離送“樣品”的時間已快到,時間不允許他再查尋金色響尾
蛇的行蹤,隻有趕回林公館去,看洪堃的保證究竟如何了。
途中,他要司機在路邊公用電話亭停了車,下車去撥了個電話到鄭公館。
接電話的
是盛國才,方天仇沒有說出自己身份,隻說要鄭二奶奶講話。
鄭二奶奶嬌滴滴的聲音才傳過來,方大仇就壓低了嗓子說:
“二奶奶,金氏姊妹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現在尚東明已經自殺,為了鄭二爺的顔面,
我不想把這件事張揚開去,所以對你不準備追究……”電話裡傳來鄭二奶奶驚急的聲音:
“喂,喂,你是哪一位?”
“你不用問我是誰,我打這個電話的意思,就是要二奶奶知道,任何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
希望二奶奶知過能改,今後好自為之,就不辜負我這番苦心了。
哈哈……”
豪笑聲中,方天仇挂斷了電話。
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他好似吐出了梗在喉間的一塊魚骨,忽然之間感覺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