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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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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堆棧。

     他和小李趕赴統一碼頭,原是駕的鄭二爺那輛轎車,剛才已經開回九龍城了。

    而林廣泰本要把自己的車子給他用,但他卻堅持不肯,甯願臨時雇“的士。

    ” “的士”到了威利麻街碼頭,距離永安堆棧尚有二三十碼,他就要司機停了車。

    因為遙見堆棧門口,正停着一輛警車,可能正是警方人員在調查泰和輪的八件棉紗來源。

     此刻既有警方人員在場,方天仇自然不便介入,隻好在附近徘徊。

    直等那輛警車揚長而去,他才急步走進了永安堆棧。

     這是一幢不夠高大,也不夠壯觀的落伍建築,式樣和建築材料,說明它至少是在半世紀前殘留下來,僥幸未被列為妨礙公共安全的“危樓”,而遭到強制拆除的命運。

     方天仇早已拟定了腹案,看那目送警車遠去的麻臉大漢,剛要轉身進去,立刻趕前幾步,急急地問:“喂!哥們,沒麻煩吧!” 麻臉大漢被他沒頭沒腦地一問,不由愣住了,露出詫異的眼光,沖着方天仇冷冷地問:“你是?……” “胡老大叫兄弟來的,”方天仇鎮定地說:“剛才那兩個家夥,可是來調查的?” 麻臉大漢隻微微點了下頭,說:“請進來吧。

    ” 方天仇跟着進了堆棧,隻見裡面的情形比它的外貌更糟,貨物倒是堆了不少,但亂七八糟。

    尤其光線十分昏暗,大白天仍然靠幾隻六十瓦的燈泡,才能使整個的棧房獲得光亮。

     麻臉大漢把方天仇帶進來,掏出他的香煙敬客,忽然問:“請問老兄剛才說的,是哪位胡老大?” 方天仇不由一怔,但仍然保持鎮定說:“胡豹胡老大……” 麻臉大漢滿臉的肉跳動了一下,以那種近乎不屑的口吻說:“胡老大幹的是他殺人的買賣,跟咱們這行是風馬牛不相幹,不知老兄此來有何見教?” “那八件棉紗出了纰漏!”方天仇隻好單槍直入。

     “怪事!”麻臉大漢一臉茫然的神氣說:“剛才警署來的人,也在問什麼棉紗,這幾天堆棧根本就沒出這一件貨,哪來的八件棉紗?” 方天仇大為意外,但他何等機警,察言觀色,已經知道對方是有所顧忌,于是莞爾一笑說:“哥們,警署的人跟兄弟身份不同,兄弟是胡老大派來的,因為不放心這邊,怕老兄遇上麻煩,所以……” “哈哈,哈哈……” 一陣狂妄的笑聲,打斷了方天仇的話。

     方天仇一驚,聽出這笑聲發自身後,立刻驚覺地回過身來,發現在那陰暗的角落裡,正站着一個人,由于燈光被堆着的大木箱遮斷,以緻無法看清那個人的面貌。

     狂笑聲陡然停止,躲在陰暗裡的人冷聲說:“好小子,我早知道你會來的!” 方天仇心知不妙,剛要有所行動,不料麻臉大漢己趁他回身之際,掏出了一隻四五口徑的曲尺手槍,槍口正對準着他,大聲喝令:“不許動!” 方天仇既已受制,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自然不能貿然妄動,但他卻神色不改地笑着說:“朋友倒真是神機妙算!哈哈……” “你小子的膽量,也不由得我不佩服!哈哈……” 角落裡的人走了出來,燈光照射在他臉上,不由使方天仇心裡一驚。

    這家夥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那殺人魔王胡豹。

     此時此地,胡豹是把對方看作了甕中之鼈,故而由他的笑聲中,散播着不可一世的得意,同時也意味着一種殘酷的恨和怒! 他是個睚眦必報的小人,九龍城栽的跟鬥,是他生平的奇恥大辱,他豈會遽爾忘記? 尤其現在是仇人見面,分外的眼紅! 笑聲甫落,胡豹挺身上前一步,滿臉的殺氣,獰聲說:“相好的,到了這裡,你可得放乖些,由不得你放肆的!” 他倒不是虛張聲勢,危言聳聽,話才一說完,就見四面八方,從堆置的大木箱暗角裡,閃出了七八個握着短槍的漢子,把方天仇包圍在核心。

     到了這時候,方天仇知道已經身人重圍,落入對方的手裡,但他可不甘心束手就縛,隻要有一線機會,他仍希望扭轉眼前的局面。

     胡豹也就是看破了他的企圖,才把他事先布下的人手擡出來,好讓對方知難而退,不敢輕舉妄動。

     但方天仇卻是毫無懼色,依然若無其事的笑着。

     “胡老大,兄弟既然敢來,大概不至于被你的幾句大話吓住吧?” 胡豹身為飛刀幫的老大,自然也不是個簡單角色,單憑他能料中方天仇會根據那八件棉紗,按圖索骥地找到永安堆棧來,而事先安排了伏兵,可見他亦是善工心計的了。

     不過,頗出他意料之外的,是方天仇居然還敢單槍匹馬地直闖虎穴,這份膽氣實令人不得不佩服! 所以在方天仇剛一進入堆棧,他已暗命手下從後面繞了出去,以為對方必然帶來了幫手。

     這時候胡豹的手下,已從外面察看了回來,報告說:“老大,這小子是放的單!” 胡豹從鼻孔裡冷冷哼了一聲,倏地從腰間拔出一柄鋒利匕首,一步步向方天仇逼近。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生的是什麼膽……” 就在胡豹舉刀欲刺的刹那,方天仇出其不意地猛一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狠狠一拳搗在麻臉大漢的腹部。

     “噗!噗!”麻臉大漢吃痛一彎腰,手裡的槍也走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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