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骐暗歎一聲,配上馬缰,引镫上馬欲去。
突然,“魔魔僧”問道:“白小子,你為什麼不殺他?”
白玉骐聽他叫自己“白小子”心中不快,但人家是一番好意,不便太過給人家難堪,當下淡淡的答道:“在下白玉骐,大師與白某素昧平生,在下豈能讓大師為了在下事而結怨于人?”
“魔魔僧”一怔,心忖:“這少年倒也光明磊落,不過……”“魔魔僧”面籠寒霜,冷笑道:“好小子,你手段可真高明,原來是利用人類的同情心,使和尚相助于你,咳!佛爺爺幾乎上了你那“為了在下結怨于人”的當,哼哼!”
白玉骐聞言一楞,細心一想,才知道“魔魔僧”是以為自己在用話騙他,頓時激發他的傲氣,仰天一聲長笑冷冷道:“白玉骐昂昂七尺之軀,雖然武功低微遠不如大師,但既敢結怨于整個武林,早巳不再企望有人相助,何需危言聳聽,博取他人同情,大師也未免太小看在下了,白玉骐話已說完告辭了。
”雙腿将馬腹一夾,黑馬一聲長嘶,潑開四蹄如風而去……
“魔魔僧”低頭一想白玉骐的話,頓時體會出白玉骐的孤單、憤慨、悲涼……擡頭時白玉骐已然消失,“魔魔僧”看看蒼天,沉聲一歎道:“這少年好有骨氣,我倒是真的會錯意了。
”
蓦地,一雙手拍在“魔魔僧”雙肩上,一聲嬌喚:“二哥,你說誰好有骨氣?”
“魔魔僧”正在沉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吓了一大跳,飄身踏出二丈餘,回身看清來人,不由叫道:“小師妹,你可吓死你和尚二哥了。
”
在“魔魔僧”原先立身的地方,站着一個鵝黃色衣裙,一雙袖口各繡了九條小龍的少女,年約十七八歲,隻見他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眼似秋水,牙排碎玉,頗有一股英氣。
“和尚師哥,到底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使你在這裡唉聲歎氣的,害得我和道士大哥到處的找你,走,你下棋下輸了道士師哥還沒有請我們客呢。
”
“魔魔僧”正色道:“師妹,這個人的氣質的确世間少有,使人一見難忘。
”
少女聞言,格格笑道:“唷!自從來到中原,我可是第一次聽你在稱贊别人,還稱贊的那麼上勁兒,這人可真是福氣不小。
”
“什麼人這麼好福氣!”竹林中緩氣走出一個四旬左右的黑衣道士,那道袍上也繡着九條白龍,隻見道士揶了幾步就到了兩人眼前。
和尚笑着打趣:“小師妹,和尚是受天上大佛爺管的,絕對不敢說半句謊話,假使這人給小師妹你看見隻怕更加要——”
“呸!呸!和尚師哥,狗嘴襄長不出象牙來,再胡說我可不客氣啦。
”少女紅着驕靥責罵。
“阿彌陀佛,佛祖在上,弟子可沒有打半句诳言,小師妹,不信我們再追上去看看,我敢擔保你看了一定不會再罵了。
”
“道士大哥,你看和尚師哥嘛!”玉女臉上已有些惱意。
道人急忙正色道:“和尚,不許再胡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魔魔僧”也看出“玉女”要惱了,當下面色一整,把他所見的一一告訴了二人,最後才道:“我覺這少年有一種超人的氣質,雖然他不稀罕任何人的幫助,我卻極願助他一臂之力。
”
“玉女”這時竟也聽得入神,“和尚師哥”嘴下的白玉骐是如何的理想啊!
黑衣道人沉思一陣道:“和尚,這少年既然與武林為敵,他的對頭必然都是些正派人物,師傅為人以正直見稱于江湖,咱們豈能因一己之好惡毀了他老人家的英名?”
這三人便是威震邊陲的三個俠客,都是“天魔儒俠”的弟子,老道年齡最大,為人機警,料事如神,号稱“天機道人”,第二個就是“魔魔僧”行事全憑一己好惡,與當年的“天魔儒俠”相比,大有青出于藍之勢,第三個年齡最小,是“天魔儒俠”的末徒司徒鳳,人稱之為“玉女”。
(此女身世後文交待。
)
三人中以她年齡最小,也最不講理,“天機道人”與“魔魔僧”凡事部得讓她三分,尤其二師兄最疼這位小師妹了,但,讓也讓得甘心情願,誰要是得罪了這位小妹妹,可準得死在“魔魔僧”手下了。
魔僧道:“老道,以我和尚看,他決不是那種邪惡之徒……”“一我們何不跟上去看看,見機行事……”“玉女”司徒鳳一不留神竟然講出自己心中之事,等發覺,住嘴已來不及了,頓時覺得雙頰發燒。
和尚這下可抓到機會了,環眼一眯,剛一張嘴,猛可裡被老道士在腋下點了一指,哈哈一聲竟沒說出話來。
一擡頭見老道對他直使眼色,環眼一瞥,見小師妹,已背過睑去,心下暗自罵道:“我和尚真傻,差點又找麻煩了。
”
“天機道人”乘機道:“也好,咱們跟下去吧!和尚,他向那裡走的。
”
這下難題可又來了,“魔魔僧”摸着那顆沒毛的腦袋,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老實直說,道:“當時我隻在低頭想他說的話,他向那裡走的,我也沒有看清方向。
不過我聽他聲音好像是向那邊走的。
”說着指向西北。
“玉女”司徒鳳一跺腳道:“真糊塗。
”
“咱們抄近路走截他好了。
”
三人向竹林走去,進了竹林,才走了幾步,“玉女”司徒鳳突然問道:“和尚師哥,你恨不恨老鼠。
”
“老鼠!老鼠有什麼好恨的,佛祖戒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