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不到白玉骐的臉,但由他的身材他可以想像得到他的長像,他緩緩道:“好了,我知道了,但你也記住,天地間有許多東西往往不能僅以外表論斷,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完全是一派教訓的口吻。
若在平時,司徒鳳早就忍不住了,但此刻她卻一反常态,喏喏道:“他并不是壞人……”
那中年書生一笑道:“好吧,不談這個,我問你,你父親是什麼人?”
“玉女”司徒鳳一怔,說實在的,到目前為止她封自己的出身仍是一無所知,中年書生這一問,便不知從何答起了,良久良久才喏喏道:“不知道!”
“母親是誰你也不知道嗎?”
“玉女”司徒鳳緩緩垂下頭去,雙目中已挂上了二顆晶瑩的淚珠。
“我猜你師傅是江湖上人稱‘魔魔儒俠’的,對嗎?”
“什麼!”
兩聲驚問來自那兩個一直沒開腔的老人口中。
中年文士卻冷冷道:“不關兩位師兄的事。
”
“玉女”司徒鳳擡起頭來,懷疑的問道:“前輩何以知道!”
“沒什麼!”眼中掠過一陣黯然的色彩,“玉女”司徒鳳眼然已注意到了,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你過來吧!”
“玉女”司徒鳳一怔,緩緩回頭向其他二人望去,果見那兩個老人眼中又浮出了一層殺機。
中年書生淡然道:“我送你那‘九轉回魂丹’但卻不用交換條件,你過來吧!”
“玉女”司徒鳳有些不大敢信,她倒不是不相信那中年書生,而是懷疑那兩個老人信不過這中年書生而驟下殺手,但當她再度回頭望的時候,不由一怔,隻見那兩個老人正以疑惑不定的目光盯住中年書生,殺機卻已消失不見。
“玉女”司徒鳳看看地上奄奄待斃的白玉骐,毅然自語道:“刀山油鍋我也敢上。
”大步向中年書生邁去。
中年書生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向“玉女”司徒鳳遞了過來。
“玉女”司徒鳳毫不遲疑的伸手接過,突覺手腕一緊,不知那中年書生用了個什麼手法已扣住了她的左腕脈門。
“玉女”司徒鳳大吃一驚,道:“你你……你反悔了!”
“哈哈……想不到老夫相信了你一生此刻卻上了一次……”突然住口不說了,四隻灼灼的目光來自不同的方向,卻都盯在中年書生的臉上。
隻見中年書生那張英俊無比的俊臉,此時蒼白的可怕,睑上肌肉不停的抖動,雙目卻直盯在“玉女”司徒鳳那雙白玉般的玉腕上的一顆紅痣上。
兩個老人深知中年書生的個性,就是死到臨頭也從不為所動,現下竟然反常至此,可見此事是何等重大。
“玉女”司徒鳳突然關懷的道:“前輩,你是怎麼了?”
中年書生突然淡淡一笑,情緒漸漸平複了下來,關懷的看了“玉女”司徒鳳一眼,溫和的道:“沒什麼,你快去救他吧!”
“玉女”司徒鳳關切白玉骐内傷,轉身向白玉骐走去。
那先前的老人大笑道:“我還以為你不守諾言了呢?”
那中年書生淡然一笑道:“令生今世小弟就是永老斯處也死而無憾了,隻是兩位師兄……”
第二個老人冷笑道:“你不怕死,難道我們就怕死不成。
”
“我知道兩位師兄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但是兩位的情形與小弟不同,小弟此生唯一的心願已得償,是死而無憾,而兩位卻還有許多事沒辦。
”
首先那個老人冷笑道:“你償了什麼心願?”
中年書生笑道:“此女。
”一指“玉女”司徒鳳。
“是她!”問話同時出自兩個老人口中。
“不錯。
”
第二個老人冷然道:“難怪你這麼得意?”
中年書生一笑道:“是以我也要兩位得意一下。
”
“哼!心腸倒不壞!”
中年書生突然深深一歎,似乎有無限的苦悶卻要借這一歎來發洩一般,是以這聲歎息令人聽來窒息,隻聽他緩緩道:“兩位師兄為了小弟平白被人困于此谷長達十年之久,不是小弟目無尊長故意牽住兩位師哥,實因小弟此生心願末了,不願就死,但小弟十年來沒有一時一刻不在盼望有今天,但這又談何容易,小弟滿以為要終生愧對兩位師哥了,唉!總算上天不負苦心人,這一天終于來到了。
小弟如今死而無憾了,兩位師哥也可以白由了。
”左手一揚,日光下隻見一條銀線落入清潭中。
中年書生又看了正在救治白玉骐的“玉女”司徒鳳一眼,緩緩閉上星目。
兩個老人同時臉上肌肉一陣抽搐,蒼白的須發無風自動,第一個老人冷冷道:“天一老秃驢之仇難道你要我們替你報,哼哼!你算盤打得倒不錯。
”
“十年苦思小弟已想通了許多東西,十年前所做所為小弟不是之處亦多,此仇不報也罷!”
第二個老人冷喝道:“難道十年夫妻你就不管了!”
中年書生突然睜開星目,那眸子深處充滿了追憶,良久良久,才淡淡笑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則甚!”
第二個老人突然大怒道:“什麼?十年這久你還不知道悔改,好好好,我早知今日,當年就該下手與你師哥一起除了你。
”
中年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