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藥王木然的撫看莫玉麟的屍體,兩隻瞪得大大的精眸中,布滿了血絲,單由這付表情,就知,他此刻心中一定充滿了恨意。
白玉骐緩緩走上前去,沉聲道:“令郎是在下殺的。
”
“藥王”霍然站起身來,雙目充滿惡毒的盯着白玉骐,冷冷的道:“白少俠,他終于死在你手中了。
”
白玉骐俊臉微微一變淡然笑道:“在下曾饒過他兩次了。
”
藥工冷笑道:“那老夫倒應感謝你不殺他之恩了,但是,現在他仍然死在你手中了,早殺晚殺,終歸是一死,過去的再提,你不覺得多餘的嗎?”
顯然,莫玉麟之死,已把藥王的理智掩去,使他在不知不覺中,把一股傷子之恨,完全發洩在白玉骐身上,至于,他自己兒子所做的事,是不是該殺,他卻一概不問。
這,也許是天下父母的通病,兒子,總是自己的好,那怕他惹的是滔天大禍,也會想盡理由替他遮蓋。
“地絕”韋清岚看得不順眼,冷笑一聲,道:“前輩沒有問白兄為什麼要殺令郎?”
這句話,顯然擊中了藥王的要害,因為,他一登上崖頂,便看到了那些散落地上的藥瓶,他深知自己兒子的武功,決非白玉骐之敵,明顯得很,這殺身之禍就是由這些藥惹來的了。
“藥王”冷冷的回目掃了“地絕”韋清岚一眼,冷聲道:“你是誰?這關你何事?”
“地絕”韋清岚以口齒犀利見聞江湖,那會住口,當下冷笑道:“此事确實與晚輩一點關系也沒有,不過——天下任何事,都有個是非之分,前輩當比晚輩知道得多了。
”
“藥王”蠻不講理的道:“這又與你何幹?莫非你想當裁判之人?”
“地絕”韋清岚聞言大怒,心說:“想不到一向以清高、淡泊聞名江湖的一代聖醫藥王,原來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了。
”心中既已動了怒意,言下也就不再客氣,冷笑一聲,說道:“水不平則流,人不平則語,就是這個道理,使在下這無關于事的旁觀者開口的。
”言辭問,甚是冷傲。
“藥王”正有一肚子怒火、恨意,如今再受一個晚輩當面搶白,那還能控制得住,登時大喝一聲道:“好小輩,反了、反了,你老子不教訓你,就讓我來管教。
”話落單掌一立,就要跨步攻擊。
“地絕”韋清岚心機多端,言出早已料到了後果,是以,在藥王說話之際,他已把功力提聚于雙掌上準備了。
藥王腳步才一動,“地絕”韋清岚已霍然退開三步,把雙掌提聚于胸前,一雙星目緊緊盯在藥王臉上。
就在此大戰一觸即發之際,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笑道:“兄弟教子不嚴,以緻仗那點微末的技倆,四出暗算于人,有勞莫兄費心了。
”聲音冷漠中,充滿了諷刺之意。
白玉骐聞言心頭一震,心中暗忖道:“怎麼這麼巧,韋家父子竟先後全到這裡來了。
”
當然,他不會知道,自己走後,韋家父子所計劃的事了。
來人,當然就是那韋家堡主,韋子玉了。
藥王聞言,霍然收掌轉身,冷冷的道:“兄弟想,韋兄決非适逢其會。
”
“韋家堡主”韋子玉笑道:“不錯,老夫來時,令郎尚在他人控制之下,并未死去。
”
“藥王”聞言心中更怒,暗道:“我藥王與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你竟眼看吾兒死于白玉骐手中而不救。
”越想越氣,不由冷笑道:“那時被控制之人,如果是韋兄之子,韋兄不知有沒有那份閑情,做壁上觀?”語氣充滿怒意。
韋子玉冷漠的臉上,掠過一絲堅定的表情,冷然的道:“不會。
”
藥王冷笑道:“兄弟早猜到了。
”
韋子玉冷然道:“不過,兄弟話還沒有說完,莫兄何妨再猜猜看?”
藥工冷冷的道:“韋兄以機智見稱江湖,兄弟怎比得上你,不猜也罷。
”
韋子玉道:“莫兄既能猜知兄弟不會袖手旁觀,當然也能猜出兄弟不會旁觀的原因。
”
藥王陰森森的一笑道:“兒子是自己的好,韋兄能否認這句話嗎?”
韋子玉冷冷的一笑道:“老夫不能否認這句話,不過!”話落雙目突然寒光一閃,沉聲道:“不過,老夫阻止的目的,乃是要親手将之擊斃。
”
這句話,大出藥王意料之外,臉上神色,不由為之一變,突然,他心中一動,暗自冷笑一聲,忖道:“我幾乎上了你的當,韋子玉以機智見稱江湖,現在事情已成過去,再講堂皇的話,誰不會?”心念轉動,不由仰天大笑一聲,道:“哈哈……韋兄此言确實大出兄弟意料之外,不過,韋兄以機智見聞江湖,兄弟覺得吃驚是值得。
”
韋子玉毫不動怒的笑道:“不錯,韋某确實以奸詐馳名武林,不過,韋某雖然奸詐,但所對付的都是自己的敵人,決不怏及無辜。
”
藥王心中又是一動,脫口冷笑道:“這與韋兄要親殺己子有什麼關系呢?”
韋子玉道:“他既非人家之敵,不思發奮上進,或謀妙計對付,卻設法去禍害一些與敵手親密之人,這還不該殺嗎?尤其——”話落突然住口不言。
藥王心中一動,由地下那些藥瓶,他判斷得出,莫玉麟設計陷害的人,并不是白玉骐,然而,他卻不肯死心,冷冷的道:“韋兄似乎話未說完。
”
韋子玉精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