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骐回頭淡然掃了“七面鳥”盧珍一眼道:“你不要說了。
”話落轉臉向藥王道:
“那麼閣下完全相信令郎?”
藥王在盛怒之下,那會考慮許多,聞言怒聲道:“難道老夫還要信任你白玉骐不成?你又不是我兒子。
”
這句話說得的确太欠修養,日月老人臉色不由為之一變,要不是藥王有援手他孫女之恩,隻怕他早就忍耐不住了。
“七面鳥”盧珍氣得雙目似欲噴火,但在小主人面前,他卻不敢發作,心中直暗暗狠道:“若有一天,你老不死的落在我七面鳥盧珍手中,我不把你整得體無完膚,誓不為人。
”
白玉骐俊臉一寒,狂笑一聲,道:“哈哈……好個德術兼修的藥王,白某佩服你了,閣下既然信得過令郎,事情已沒有再說的必要,你劃下道兒來,白某接住就是了。
”
“七面鳥”盧珍這下可找到出氣的機會了,當即插口道:“小主人,假使他兒子也在這裡,最好是父子聯手齊上,不然,你勝之臉上也沒光彩啊!”
“七面鳥”盧珍原是一句氣話,但這句話卻使日月老人猛可裡為之一震,因為自到場到現在,他一直就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蹤迹,如果說藥王之子莫玉麟真個來了,那他現在又在那裡呢?
藥王此時大怒,吼道:“哈哈……來來來,老夫雖然不才,但也要領教領教你白玉骐到底有什麼驚人絕學,縱使因而喪生,老夫也覺榮幸。
”
藥王這裡一叫戰,日月老人雖然放心不下,卻也不好真個就此離去,因為,他是此間的主人,何況,羅绮萍如果沒有藥王悉心照料,早就命赴黃泉了,他又怎好當着藥王之面而懷疑人家的兒子呢?
白玉骐搖頭笑笑道:“你我并無什麼不解之仇,為什麼一定要訴諸武力呢?”
藥王冷笑道:“成則為王,敗者為寇,白玉骐,你如自信有本事,何妨出手一搏,老夫已這麼一大把年紀,隻怕三言兩語還唬不住我。
”
白玉骐劍眉一挑,笑道:“在下并未唬你,因為,你我交手,不出五招之内,必然分出勝負,你我既無什麼不解之仇,又何苦要身敗名裂于此呢?”
藥王冷笑道:“你說誰敗給誰?”
白玉骐突然答非所問的道:“令郎在不在此?”
藥王此時隻想與白玉骐一決勝負,那裡有心思旁顧,聞言冷然道:“這是你我之間的事,問他則甚?”
白玉骐鄭重的道:“請令郎把當日情形重述一遍,如果閣下認為有用武力解決的必要,那時白某一定奉陪就是。
”
白玉骐不準“七面鳥”盧珍一言将當時的情形道出,為的就是怕藥王聽了兒子的話,先入為主,而認為“七面鳥”盧珍是捏造之言,是以才要莫王麟出來當面對質,其用心之苦,可想而知。
然而,此時藥王對白玉骐成見已生,任他說得如何誠懇,他又豈能聽進半句,當下冷笑道:“白玉骐,老夫早已說過,信任自己的兒子,你如真的稱得上是英雄,就不該再拖拖拉拉了。
”
白玉骐所以一忍再忍,那會是怕了他藥王,如今被藥王一激,不由為之大怒,冷笑一聲,道:“在下真為你一世英名惋惜。
”
藥王道:“你自信自己必勝?”
白玉骐坦然的道:“五招之内,閣下必敗。
”
藥王乃是老一輩的人物,一向自視極高,如今當着日月老人,他怎能忍受得了這種輕視,猛然向前跨上一步,喝道:“來來來,老夫見識見識。
”聲落早已把真氣提聚雙掌以待。
日月老人見情勢已到非拚不可的程度,深知此時如果再不出面勸阻,是不行了,當即上前道:“莫兄,算了,算了,白玉骐既然有話未說完,何妨容他說完之後,再作最後處理,如此猛然行事,等下萬一……”
藥王未等日月老人把話說完,已搶口道:“難道老夫一定敗北?”
日月老人面色一變,但卻又忍了下來,慨然道:“不瞞莫兄話,老夫也非白玉骐之敵。
”
藥王聞言心頭頓時為之一震,連日月老人都敵不過白玉骐,自己武功,比日月老人還差了許多,又怎會是人家這敵呢?一時之間,倒做難了起來,但他此時箭已在弦,卻又不能不發。
突然,另一個念頭,襲上心頭,不由為之冷哼一聲,忖道:“敢情你以為有了白玉骐,你孫女之病就可痊愈了,是以才危言恐吓于老夫,哼!她虛弱的身體,如沒有老夫,看你怎麼治得了。
”他這偏激的想法一生,頓時寬心大放,狂笑一聲,道:“人死留名,虎死留皮,老夫雖明知不敵,但卻要一拚,兄台之盛意,小弟心領就是了。
”話落仍然向白玉骐走去。
日月老人是老江湖,藥王話中之意他那有聽不出之理,聞言當然不便再說,隻得淡然一笑道:“那麼老夫倒是多言了。
”
白玉骐見藥王如此不可理喻,心中也不由動了真怒,當即冷笑一聲,道:“你既然不死心,那在下隻好得罪了。
”聲落人已走至藥王身前不滿一丈之處,神态輕松之極,似無對敵前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