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規矩矩作了個揖,朗聲道:“當朝司空武平侯曹操前來拜谒夫人。
”
這句話說完,裡面驚呼一聲,緊跟着燈光就熄滅了。
隔着門都能聽見王氏夫人驚慌的喘息聲,半天才道:“大人請自重,此處乃小女子寡居之地,請速速離開。
”
曹操腦子頃刻間清醒了,心中倒也贊歎——怕我窺見她,先把燈吹熄了。
好個聰明的女人!
他搶過卞氏、占過環氏,也算偷情的老手了,如今又是高貴的身份,穩穩心神道:“本官兵馬進駐宛城多有驚擾,請夫人開門來,本官當面謝罪。
”
裡面的應對跟着就來:“大人不辭勞苦親自拜訪,小女子感激不盡。
然深更半夜私開門戶事關苟且,小女子死不從命。
聞大人乃是三公之貴,當自珍自重,勿污蘭台青史!”
好個貞潔烈女,嘴也厲害……曹操原是揣着淫邪之念來的,這會兒倒真對這個女人傾心了,索性把話挑明:“本官知夫人乃正經人家之女,受西涼惡徒劫掠流落至此,又聞夫人天生麗質,而生仰慕之心,願與夫人一叙。
”這一叙究竟怎麼叙,就不必多說了吧?
俗話說烈女也怕賴夫纏,這夫人聽他直截了當倒不知怎麼答複了。
關鍵時刻那個丫鬟卻看出門道來了,她一鼓氣,掙開曹安民沖到曹操面前:“您是司……司什麼玩意兒?”
曹操眨眨眼:“司空。
”
“甭管什麼了,你是不是當大官的吧?”那丫鬟倒也幹脆。
借着朦胧夜色,曹操見這丫鬟果然也很漂亮,笑道:“在下位列三公官至極品,張繡已然歸順與我。
不知姑娘貴姓?”
“我姓周。
”
“周姑娘好。
”當朝司空竟給這個丫鬟作了個揖,“本官久慕夫人之名,還望周姑娘指引。
”
丫鬟一聽劈頭蓋臉便道:“我家夫人遭難至此,現又是寡居之身,敗壞了名譽怎麼得了?大人若真是有意,當謀明媒正娶,為長久夫妻才是啊!”
真可謂一言點醒夢中人,曹操心下豁然——這對主仆要逃離此處謀長久之計!這簡直是自天上掉到他懷裡的美貌姬妾,曹操按捺着興奮,顫顫巍巍笑道:“那有何難?長久厮守正合我意,求之不得呀!”
那丫鬟聞此言長出一口氣,立刻轉身跪在門前:“夫人哪!奴婢抖膽叫您一聲姐姐。
咱們被張濟搶到這裡,無依無靠這輩子就算完了。
那張繡倒是個講禮數的,肯以子侄之禮待您,可姐姐年紀輕輕在此寡居,要守到什麼時候?再者天下大亂,若張繡一朝兵敗,無賴之徒再來攪擾,姐姐之清白置于何地?倒不如托身這位大人,好歹也算個正經的官宦人家啊!再說,妹妹我也能……”後面的話沒辦法出口,夫人守寡她也得跟着守。
現在是個丫鬟,将來當個婆子,這輩子就算搭進去了。
不為夫人想,她也得為自己想啊!
曹操沒料到半路蹦出個說客來,趕緊趁熱打鐵:“周姑娘所言句句在理,本官位列三公,自知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願救夫人脫苦海,結長久連理。
”他還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幹什麼來的呢?
王氏在裡面半天沒說話,哼哼唧唧的,後來竟然哭起來了:“天殺的,把我搶到這個鬼地方……現在又攤上這種事……我可怎麼辦是好啊……”
這就算是放活話了,丫鬟趕緊道:“曹大人,這宛城絕不是好地方,張繡若聞你來必要興師問罪。
那時節您是有兵有将全然不懼,可我們主仆的性命就算交待了,望您将夫人帶出城外以防萬一。
”
“這也不難,來日我派小車秘密将夫人接出,神不知鬼不覺倒也無妨!”曹操話鋒一轉,“但今晚既已到此,望夫人開繡戶容我一觀。
”
王氏在裡面連忙回絕:“君既愛妾所為長久,非朝露一戲耳,等接我過營再觀不遲。
”
“本官既到此,必要一觀。
”
連王氏帶丫鬟全慌神兒了,大半夜的這塊料賴着不走,這可怎麼辦呢?有道是笑帶花的,不笑戴帽的。
班昭的《女誡》七篇也沒少看,這傳揚出去是死是活呀!
這麼精明的丫鬟這會兒也糊塗了:“您非得觀嗎?”
“長久夫妻必須要觀。
”
“隻求一觀?”
“今晚隻求一觀。
”曹操說得頗為中肯。
“姐姐,您就開門叫他看一眼……看一眼您可趕緊走。
”
“你放心吧!”曹操嘿嘿一笑。
少時間門戶聲響,借着月光一看,王氏肌肉白皙相貌清秀,微蹙眉頭體态婀娜,身穿孝服更顯妩媚——曹操頓覺心猿意馬,哪管什麼承諾不承諾,一把就攬到懷裡。
“壞啦!大人您怎麼……”
“别聲張!”不待丫鬟喊出來,曹安民就把她嘴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