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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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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收到朝廷的诏書後氣憤不已,曹操以天子名義斥責他擁兵自重不肯勤王倒也罷了。

    更讓他不能容忍的是昔日仰他鼻息的人擔任了大将軍,而他自己卻是三公之首的太尉,在朝廷的位置比曹操低了一點兒,不禁抱怨道:“曹操當死數矣,我辄救存之,今乃挾天子以令我乎?”但是既然朝廷已經複立,他也就不能再拿着“邟鄉侯”的大印發布诏書了。

    與衆謀士商議良久,仔細斟酌出一封表章。

    一方面對自己沒有勤王迎駕的事情作出解釋;另一方面袁紹也以退為進,假意推辭太尉之職。

     這封表章遞往許都省中之後,很快就轉到了大将軍府中。

    荀衍既跟過袁紹,如今又在曹操幕府擔任掾屬,這一次他作為引導随同天使下诏,此刻手捧竹簡,高聲朗讀給曹操、荀彧、郭嘉三人聽: “忠策未盡而元帥受敗,太後被質,宮室焚燒,陛下聖德幼沖,親遭厄困。

    何進既被害,師徒喪沮,臣獨将家兵百餘人,抽戈承明,辣劍翼室,虎吆群司,奮擊兇醜,曾不浃辰,罪人斯殄。

    此誠愚臣效命之一驗也……” 剛讀了兩段,曹操就打斷了:“文若你聽聽,袁紹把自己說得跟個救世英雄一樣。

    ” 荀彧點點頭:“擺功勞論資曆,這是袁本初的一貫伎倆。

    ” “可惜他這個功勞騙不了明眼人。

    ”曹操冷笑道,“當初若不是他給何進出主意招董卓進京,天下何至于大亂?興兵宮阙誅殺宦官,那是袁術放的第一箭,他也算到自己頭上去了。

    ‘虎吆群司,奮擊兇醜’這等自吹自擂的話,虧他說得出口。

    ” 荀衍等他發完牢騷,才繼續讀道:“會董卓乘虛,所圖不軌。

    臣父兄親從,并當大位,不憚一室之禍,苟惟甯國之義……故遂引會英雄,興師百萬,飲馬孟津,歃血漳河……” “不要念了!”曹操騰地站了起來,“我怎麼沒看到他打一仗呢?唆使王匡誅殺胡母班,又借我去殺王匡;奪了韓馥的冀州,又叫張邈把人家活活逼死。

    他就是這麼‘興師百萬,飲馬孟津’的嗎?”他來來回回踱了幾步,問荀衍,“這等表功勞的屁話還有多長?” 荀衍也不知道袁紹寫了多少,把整個竹簡展開找,眼瞅着已經看了一大半,袁紹那些自我吹捧的文字還沒有結束呢。

    曹操幹脆從他手裡把表章抓過來:“我自己看看,他還說了什麼假惺惺的話。

    ” 荀氏兄弟對視了一眼,卻沒有說話:天下烏鴉一般黑,曹孟德再三讓封是坐擡聲價,袁本初上表推辭自吹自擂,這倆人真是一對活寶啊! “哈哈,你們聽聽這一段啊……是以忠臣肝腦塗地、肌膚橫分而無悔心者,義之所感故也。

    今賞加無勞,以攜有德;杜黜忠功,以疑衆望。

    斯豈腹心之遠圖?将乃讒慝之邪說使之然也……”曹操不屑地一笑,“袁紹這是拐着彎罵我為奸臣呢!” 郭嘉可不似荀家兄弟那般彬彬有禮,坐在一旁聽得有滋有味,還笑呵呵湊趣道:“他還有臉罵您為奸臣,他自己又算是什麼東西?論兵力他最強盛,論地盤他最大,論身份他也最尊貴,天天拿着自己刻的大印僞造诏書,連皇帝的死活都不管。

    如今朝廷也穩定了,天子也安全了,他又搬弄是非,想起罵别人為奸臣了。

    我算是看清楚了,袁本初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僞君子!” 這幾句話很合曹操的心思,他點頭道:“我現在才明白,世間之人原來還可以這樣虛僞做作。

    再聽聽這段……太傅日磾位為師保,任配東征,而耗亂王命,寵任非所,凡所舉用,皆衆所捐棄。

    而容納其策,以為謀主,令臣骨肉兄弟,還為仇敵,交鋒接刃,構難滋甚。

    臣雖欲釋甲投戈,事不得已……哼!他絕口不談兄弟反目,把與袁術矛盾全推到馬日磾身上,反正老爺子已經薨了,死無對證。

    他這手可真夠絕的啊!” 郭嘉撲哧一笑:“可惜他忘了,诏書還得交到您手裡過過目,他們兄弟之間那點兒龌龊事,騙得了别人,還騙得了您嗎?” “‘絕邪谄之論,無令愚臣結恨三泉’,寫到最後還不忘損我一句。

    唉……”曹操看罷長歎一聲,似乎也挖苦夠了,把表章卷起揣到袖子裡,“看也看了,罵也罵了,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他現在隻能過過嘴瘾,袁紹要是翻臉,現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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