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比拟的痛楚。
最好是靜靜地躺着,什麼都不要做。
讓他們擡着你經過走廊。
有個小女孩正在哭泣。
『你聽得見嗎?潔曦卡,我要你知道的是你已經安全在醫院裡,我們會盡一切力量來幫助你,你的兩個朋友——大衛·泰柏特與阿倫.萊特納正在外面。
我告訴他們你不能被移動。
』
當然啦。
如果你摔斷脖子,要不是你當場死亡,不然就是在移動過程中緻死。
多年前她曾在醫院看過一個摔斷頸骨的女孩,她的身軀整個縛在一個巨大的鋁架上,護土每隔一陣子就會幫那女孩調整姿勢。
現在你也要這樣醫治我嗎?
他還在說話,可是她已經完全聽不見。
她走向叢林,傾聽着河流的淙淙聲。
他正在說:
『當然我們可以做這些檢驗,但你得理解我所說的話,她的傷勢是緻命的,她的後頭蓋都砸碎了,連腦髓都看得見。
她的腦傷實在太嚴重了,幾小時後腦部就開始腫脹,如果還有幾小時可言……』
你這混帳,把我扔往牆壁上,害死了我。
真希望我至少能張開眼睛或說說話,但我被困在現世的這一邊。
我已經失去身體,但還是被困住。
當我還小的時候,當時以為死亡就是如此:你被困在墳墓中,沒有眼睛可看也沒有嘴巴可喊,漫長無比的時光就這樣度過。
或者你跟着一群孤獵野鬼浪蕩於陰陽魔界,明明死透了卻還以為自己還活着。
天哪,我非得知道自己的死亡之刻。
她的嘴唇感到輕微的知覺。
有人打開她的口唇,給她某種溫暖與濕潤的東西。
但是他們都在外面的走道,這兒隻有她一個,如果有人在的話她會知道。
但是她可以品嘗到某種溫暖的液體流入她口中。
那是什麽?你給我喝什麽?我不想要喝下去!
睡吧,我親愛的。
我不要,我要清醒着死亡,我要知道那一刻。
然而那液體灌滿她的嘴,她的喉嚨彷佛自己有生命地吞咽着,那鹹鹹的味道真是美味。
她知道這種可愛、刺痛的感受。
她更猛力吸吮,感到自己臉部的皮膚活化起來,空氣充滿周遭。
微風吹過這個房間,某種溫暖的感受通過她的脊椎,抵達她的手腳,替代了原先的痛苦,她的四肢已經回複。
睡吧,親愛的。
她的後腦勺與發根處都刺痛起來。
雖然膝蓋瘀血,但她的雙腳沒事,又能夠走動,她感受到蓋在身上的床單。
她想要下床行走,但目前要這?做還是太早。
何況她現在正被人家抱起來走着。
還是睡覺好了,這就是死亡,這樣也不壞。
那些人正在争論不休,但這些都無所謂。
似乎大衛正在呼喚着她,要她做什麼呢?要她死去?醫生們威脅着要叫警察來,但是警察能做些什麼呢?這未免太滑稽了吧。
他們一直走下樓梯,真是舒服的涼爽空氣。
交通的聲音逐漸加大,一輛公車馳過。
以往她非常不喜歡這種聲音,但現在那就如同風聲般純淨。
似乎她又被人家放在搖籃裡溫柔地哄尉着,車子似乎嘎然而止,但又立即順暢地開走。
米莉安在那兒要潔曦看着她,但是潔曦真是累壞了。
『我不要走,母親。
』
『可是,潔曦現在還不算太遲,你還是可以過來!』那聲音就像是大衛呼叫她『潔曦卡。
』
丹尼爾
進行到一半的當口,丹尼爾恍然大悟。
這群白臉的兄弟姊妹再怎麼示意對方、要脅對方,到演唱會結束之前他們還是什麼都無法做。
規則過於嚴曆:絕對不能留下印證我們身份的憑證,不能傷及人類,也不能殘留絲毫的軀殼組織。
黎斯特必須在最小心的情況下被處決,除非萬不得已,不能讓人類看到隐藏的鐮刀。
當那混帳想要開溜時将他逮住,在他的崇拜者前面支解他。
除非他意圖抵抗,否則他就是死在歌迷眼前,體也會被料理得一乾二淨。
丹尼爾狂笑不已,試想看看黎斯特聽到這個計畫會有什?感想!
丹尼爾不禁對着他們可鄙的嘴臉大笑。
這些死白如蘭花的惡質家夥将大廳填滿了他們的狂怒、妒忌與貪念。
你可能以為他們隻因為黎斯特的耀眼美貌而恨他入骨。
最後,丹尼爾不可避免地與阿曼德沖散。
有什?辦法呢?
不會有誰傷得了他,即使是那個古老如石頭或是傳奇故事主角的長者。
詭異的是,那個長者瞪視着那個頸骨折斷的女子,那個與夢中雙胞胎留着同樣紅發的女子。
可能是個愚蠢的人類害她摔斷脖子。
至於那個穿着皮衣、匆忙趕到她身邊的金發吸血鬼也是個不得了的景觀。
當他來到那個可憐的傷者身邊時,血管浮凸於頸項與脖子的表皮。
阿曼德以最古怪的表情看着那金發吸血鬼,仿佛有意幹預。
可能是那個伫立不動的古老吸血鬼使他倉皇難安。
最後他将丹尼爾推回人群中,但是根本沒有害怕的必要啊。
這間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