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卡布瑞與路易斯在演唱會場遇到的火災,場外的群衆也是如此驚慌四散。
但此刻群衆的歇斯底裡更甚。
人們在大理石柱間沖向着,相互推撞想要逃離出去。
阿可奇轉了個身,她黑白相間的絲袍像在舞蹈一樣旋開。
那些群衆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抓住,紛紛摔倒在地上。
他們開始全身抽搐,女人們對着體哭泣,并且拔下體上的頭發。
我愣了一會兒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正在屠殺男人。
她沒有用火,而是在重要的器官給予緻命的一擊,讓他們的耳朵和眼睛都流出血來。
有幾個憤怒的女人沖向她,卻遭到同樣的命運。
試圖攻擊她的男人也馬上就被消滅。
然後我聽見她說:『黎斯特,把男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
我整個人呆掉了。
我站在她的面前,不讓人們再接近她。
但是沒有用,這是我一生中最恐怖的夢魇。
突然她站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
她輕柔又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親愛的王子,請你為我殺掉所有的男人。
』
『神啊,請幫助我,不要叫我做這種事。
』我輕呼,『他們隻是可憐的凡人。
』
群衆似乎已經都喪失心智。
跑到後花園去的人都被困住,而我們四周滿布着死和呻吟之聲。
在前門那兒尚有不知情的人還在發出虔誠的祈求。
『阿可奇,求求你讓他們走吧。
』生平我從來沒有如此懇求過别人。
這些可憐的人們何辜呢?
她靠緊我,我看不見其他東西,隻有她深黑的眼珠。
『親愛的,這是一場聖戰。
這和你每天晚上吸人血以維持性命不一樣。
你必須以我之名,為我屠殺你的人類同胞。
現在我給你殺人的自由和力量,一個個去選出你要殺的男人,用你無形的力量殺掉他們。
』
我頭痛欲裂。
我有什麼權力去奪取這些人的性命?我望望四周,一具具的屍體交錯地相疊,煙硝從屍體中冒出來。
男人和女人驚恐地相擁在一起,有些縮在角落,好像這樣就可以得到庇護。
『他們沒有存活的機會了。
』她說。
『照我的話去做。
』
我像是看到異象,那不是由我的心靈或神智感受到的景象。
我看見前方有一個瘦弱的身體,我對他怒目而視,咬緊牙關,集中精神加強我的恨意,把他像雷射光一樣發射出去。
那個人腳步不穩向後一倒,鮮血從他口中流出。
他迅速地萎縮倒地而死。
整個過程像是一陣抽搐,像是把一股看不見卻強有力的聲音往外太空擲去。
是的,把他們都殺了。
攻擊他們最脆弱的器官,撕碎它,讓鮮皿流出來。
其實你一直就想這麼無情地殺人,把人毫不猶豫地殺掉。
她說得對,但這也是一直被禁止的事,禁止到頭來反而好像沒有不能做的事。
『親愛的,殺人就像肚子餓一樣平常。
現在你擁有我的命令和力量,我們要一起結束這場殺戮。
』
一個年輕人向我沖過來,用手想到我的脖子。
他咒罵我,我用那看不見的力量将他往後一推。
此時我又感到那陣抽搐從喉嚨深處和腹部發出來;整座寺院都因此為之一震。
那股抽搐從我的身體傳到他的身上,像是用我的手指一樣刺穿他的頭顱,再把他的腦揉碎。
事實上我看不見這殘忍的景象,隻看見鮮血從他的嘴和耳朵裡冒出來,再流到他赤裸的胸膛。
她說得真對,打從我還是凡人的時候,就一直夢想要這麽殺人。
把他們一視同仁,都當成是我的敵人一起殺光。
他們活該被殺,他們生下來就該殺。
我的肌肉緊縮,牙齒緊咬,憤怒成為我無形的力量。
群衆們四散奔逃,我卻因此更為憤怒。
我把他們拉回來,推他們去撞牆。
我對準他們的心髒,用無形的舌頭噬咬,當他們的心碎裂時我可以聽到那聲響。
我殺完一個又是一個。
有人在跑到走道時被殺,有人則在走廊遇害。
還有人拿起燈砸向我,做無用的掙紮。
我追逐着跑到寺院内室的人們,用長而無形的指頭把他們翻轉過來,再捏入他們的血管之中,讓鮮血随着模糊的血肉噴灑出來。
女人們或者群聚在一起痛哭,或者四處逃散。
我踩着屍體前進,腳下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知道阿可奇也在做着和我同樣的事。
整個房間到處都是死屍,血腥的味道四溢。
雖然有冷風吹來,卻吹不散這腥味。
空氣中充滿絕望的輕啜或哭泣。
一個高大的男人沖向我,他的眼睛直瞪着我,像是用一把劍要阻止我的行為。
我憤怒地把們想像中的劍奪過來揮向他的脖子。
他的肩胛骨立刻應聲裂開,他的頭顱一起掉在我的腳下。
我用腳把它們踢開,走到中庭裡開始對付那裡驚恐的人們。
我完全喪失了理智和意識,已經殺紅了眼,熱中於這場追逐殺戮的遊戲。
我喜歡把這些男人困住,再拉開他們用來做掩護,或是拚命想保護他們的女人。
對準目标,我瞄準他們的要害一刺,讓他們一命嗚呼。
前門!她對着我喊。
在中庭的男人都死了,女人們一邊把頭發拔下來,一邊啜泣着。
我穿過毀壞不堪的寺院、屍體,在屍體旁悲傷的女人。
在大門那邊的人跪在雪地裡,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還不斷地發出乞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