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徐大媽就溜了。
張桐和李之問駐足門外;似已被這箫聲迷住。
兩人都沒有出聲,隻是凝神傾聽。
蕭聲漸低,終于慢慢消失于薛蘿的清香之中。
張桐鼓掌贊道:“好箫,好箫!隻不知吹箫的人兒如何?”
話音未落,院門突然打開。
兩個粗豪的大漢轉了出來,惡狠狠地瞪着張李二人。
這兩個大漢都是武士打扮,腰間寶刀,足下快靴,頭上英雄巾,結束得十分剽悍,顯得咄咄逼人。
一個大漢叱道:“滾開!”
張桐微笑,朗聲道:“杜姑娘,在下揚州張桐、李之問慕名前來拜訪,适聆箫韻,如聞仙樂,喜不自禁。
若蒙姑娘慈悲,更得一睹芳顔,則三生有幸。
”
那大漢怒道:“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見小姐!你f們再不滾開,可休怪我兄弟不客氣了!”
李之問心中有氣,又有點好笑:“既已進了這個門檻,居然連天王老子也不接,豈非玩笑?”
那大漢吼道:“你說什麼?”
李之問道:“我說你們是在開玩笑。
”
那大漢剛想拔刀上前,卻被另一個攔住了:“這裡不是你們這些纨绔小兒放肆的地方,請滾遠些吧!要是膽敢再說一個字,爺爺可真就要你們的狗命啦!”
李之問看見此人眼中迫人的兇光,心裡打了一個寒顫,脖子上也似有點涼嗖嗖的,連忙轉頭去看張桐。
張桐微笑着搖搖頭,道:“來不來在我們,見不見在你們,何必這麼惡狠狠的呢?你們口氣既然這麼狂,想必有點功夫。
何不露兩手讓我看看?要是你們真的有兩下子,也許我就肯出手教訓教訓你們了,請,請請!”
兩個大漢見他面帶微笑,舉止優雅,倒似真像深藏不露的樣子,不由互相看了一眼,又齊齊瞪着張桐
“閣下是何人門下,敢在這裡撒野?”
張桐折扇一收,笑道:“我師父不過一尋常老道,教過我一些捉鬼鎮妖的本事,僅此而已,兩位不必害怕,請!”
怒吼聲中,兩個大漢一齊出手,四隻生鐵般的巨爪抓向張桐。
爪影翻飛,吼聲如雷。
李之問的臉都吓白了,膝蓋也有點發軟,耳中更是嗡嗡亂響。
偷眼觑去,隻見張桐折扇輕搖,腳下踩着詭異的步法,好整以暇地閃避着,竟如閑庭信步一般。
“無畏無敵十八抓,果然好功夫!”
兩個大漢悚然住手,漫天爪影頓收,張桐已置身院中一叢花樹下,笑得很斯文、很開心。
“原來是名震東南的趙氏雙雄,幸會,幸會!家師曾對在下提起過令尊趙無畏趙老前輩,對令尊武學贊不絕口。
在下久欲拜望趙老前輩,不料卻先在此邂逅兩位趙兄,真是幸會!”
他居然在這當口套起了近乎,怎不叫趙氏雙雄氣破了肚皮?
更可氣的是,此人一招未發便揭破了他們的武功家數。
若是傳到江湖上去,他們顔面何存?要知濟南趙府是武林世家,趙無畏又素以治家嚴厲聞名江湖。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竟然會為一個娼女充當打手,老臉又該往哪兒擱呢?
雙雄之一低吼道:“一門雙雄,趙先趙後,本是孿生兄弟,閣下您想必認錯人了!”
可惜,他再掩飾也沒用,須知相貌可經易容改變,武功卻是不會騙人的。
張桐笑而不答,趙氏雙雄正欲往院内搶去,花樹下已轉出個青衣少女,脆聲道:“我們小姐請張公子上樓坐坐,趙先、趙後,不可對張八公子無禮!”
趙氏雙雄對望一眼,咬牙沉聲道:“是!”
李之問經此一吓,早已失去了探花的興趣,對張桐拱拱手道:“張兄得蒙佳人垂青,可喜可賀。
小弟家中尚有些雜事,先走一步了。
”
那青衣少女笑道:“李公子情好走!八公子,請上樓吧,我們小姐正等着你呢!”
張桐朝李之問拱手笑道:“如此,小弟就占先了。
”
李之問苦笑道:“如此,小弟便告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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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問雖然家世豪富,卻一向是個不很願意惹事生非的人,尤其不願惹揚州城裡的青皮混混。
身邊沒有仆從時,更怕吃眼前虧。
所以當他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時,驚魂未定的他立即退了幾步,給那人讓道,口中還不住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
他今天實在沒有惹事的心情。
那人是個獨眼的胖大和尚,右手綽着一柄粗大的鐵禅杖,杖頭挂着個大包袱,袈裟半裸着,露出毛茸茸的胸脯,那隻又大又圓的牛眼睛正灼灼地瞪着李之問。
李之問連忙拱手道:“大師請勿生氣,小可一時不小心,沖撞了大師,這廂賠禮。
”
可他不想惹事,并不等于别人也不想。
獨眼和尚打雷般地吼道:“明明是灑家不小心撞了你,你卻自認撞了灑家,灑家正想向你賠禮,你卻反向灑家賠禮,天下哪有這種事?你定然是居心不良,心懷鬼胎!”
李之問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