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也已消失。
一條黑影閃到風淡泊身邊,俯身抄起他,隐入了黑暗之中。
阿龍帶着三個“兄弟”匆匆趕來,自然什麼也沒找到。
天字号的四位護衛當然也不會發現任何蛛絲馬迹。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
辛荑冷冷道:“天字号的四大護衛竟然都去了?”
阿龍道:“是的。
”
辛荑道:“很顯然,他們要找的人一定非同尋常。
”
阿龍探詢地問道:“會不會……是……是樂漫天?”
辛荑點頭。
阿龍道:“難道樂漫天已經……已經失去理智了?”
辛荑冷笑一聲,緩緩道:“不一定。
”
她看着阿龍,目光漸漸溢滿了溫柔之色:“阿龍,明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
”
阿龍道:“是。
“要多注意。
”
“是。
“不僅要注意樂無涯父子,還要注意湖上有沒有什麼動靜。
”
“是。
”
辛荑幽幽歎了口氣;“我很擔心一件事。
”
阿龍道:“什麼事?”
“柳紅橋。
”
阿龍變色:“柳紅橋?”
“是的。
”辛荑冷冷道:“柳紅橋如果要來,也隻會在這幾天内。
”
阿龍道:“柳紅橋來幹什麼?他怎麼會來這裡?”
辛荑道:“柳影兒被人救走後,必然會回京求援,柳紅橋必然南下救徒。
”
阿龍道:“柳紅橋再厲害,也隻有一個人,他怎會是主人的對手?”
辛荑搖搖頭道:“來的人不會少的。
柳紅橋不來則已,一旦真要動蝙蝠塢,他所組織的力量一定十分可觀。
”
阿龍急道:“那……咱們怎麼辦?”
辛荑柔聲道:“很簡單,‘坐山觀虎鬥’。
”
阿龍眼睛一亮:“妙計!”
辛荑道;“妙計是妙計。
可怎樣調唆柳紅橋和樂無涯父子混戰呢?要知道,樂漫天救走柳影兒,目的就在于引火燒我們。
柳紅橋就是最厲害的火。
”
她緩緩踱着,沉吟道:“這把火遲早會燒過來。
關鍵是得讓這把火燒不着我們,而是轉頭去燒樂無涯和樂漫天。
我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
*********
樂無涯走進外間秘室,從一塊水晶嵌成的“窗口”往内看。
裡間密室裡正鬧得不堪入目。
樂無涯歎了口氣,離開“窗口”,出了秘室。
樂漫天居然在裡間密室裡,正和馬大娘她們玩得歡實呢!
樂無涯奇怪了:如果剛才怪聲大笑的人不是樂漫天,又會是誰?
走上地面,迎面一陣秋風吹來。
樂無涯忍不住打了個寒嘩。
秋意已很濃了。
*********
八月十四的月兒,已經很圓很圓了。
影兒坐在船上,怔怔地看着古銅色的月輪從水面上湧出,看着那古銅色漸漸變得清朗、變得晶亮、變得撼人心魄。
明月蒹葭,秋水伊人。
在這個美好的時刻裡,有多少人回憶起他們各自的“伊人”呢?
浩浩蕩蕩的船隊中,居然沒有一個人說話。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着月出。
連高郵六枝花也不再出聲。
隻有被月出驚飛的鳥兒“撲噜噜”飛過湖面,隻有槳橹發出的喑啞的聲音陪伴着月出。
每個人的心靈似乎都得到了一次淨化。
但每個人的心卻都更亂了。
淚水已流了滿面,影兒自己還不知道。
八月十五。
清晨。
月兒還在西天,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湖上起了霧,很大很大的霧。
禇不凡苦笑道:“我看不清路了。
”
王毛仲急了:“你說什麼?看不清路?我看你是有意拖延。
”
禇不凡怒道:“我拖延什麼?我多拖延一會兒,我老婆就多一份危險。
”
王毛仲道:“那就快走!”
禇不凡氣沖沖地道:“這麼大的霧,你讓我怎麼走?”
王毛仲不出聲了。
這不是他這個“大兇”的兇名能解決的問題。
如果“大兇一到,大霧立消”的話,王毛仲就能把禇不凡揍個半死。
可“大霧”很顯然不會聽他“大兇”的話。
柳紅橋歎道:“禇幫主,此去蝙蝠塢,還有多少路?”
禇不凡怒氣未消,說話仍是硬梆梆的:“遠着呢!”
趙無畏道:“若是蝙蝠塢就在前面,咱們就可以趁着大霧掩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
”
禇不凡冷笑道:“想不到你胡子都白了還這麼天真!”
趙無畏微微苦笑,不跟他搭茬兒。
影兒不耐煩地道:“你們吵吵什麼呀?煩死人了!”
柳紅橋叱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家别多嘴!”
影兒氣鼓鼓地跳了起來,大叫道:“我心裡煩,我要說話蔔’王毛仲冷冷道:“這裡每一個人心裡都很煩。
”
影兒瞥瞥王毛仲鍋底般的冷臉,微微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禇不凡卻大聲道:“别人各煩各的,都還有個煩的。
我就不曉得你王毛仲煩什麼,也不曉得你為什麼人心煩。
”
王毛仲森然道:“你是想找死?”
禇不凡傲然道:“你别吓唬我。
我禇不凡不是三兩歲的小毛孩子,會被你幾句屁話吓倒。
我告訴你,你那兩下子,沒什麼了不起的!你少臭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