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問一大早就去找張桐,想問問那個神秘的杜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家的門房撓撓頭,道:“李公子,八公子不在家啊!自從昨天跟李公子出門後,就一直沒回來過。
”
李之問略一思忖,啞然失笑。
張桐顯然是被留在凹凸館中了。
李之問決定去鬧一鬧,湊湊趣。
凹凸館中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李之問微覺詫異,走到後院一看,昨天的那兩個莽漢也沒見。
李之問大聲喊道;“有人嗎?有人沒有?”
話音剛落,他背後就響起一個并不陌生的聲音。
“怎麼沒有?灑家不是人?”
李之問一驚轉身,就看見了“一目了然”了然和尚。
了然和尚正坐在欄杆上,沒好氣地瞪着李之問,獨眼中兇光灼灼。
李之問就像碰見了活鬼似地驚叫一聲,扭頭想跑,了然已經一閃身攔住了他,冷笑道:“奶奶的,是你這小子昨天騙了灑家。
這回你自己撞到灑家的禅杖下了,可别說俺不客氣了。
”
李之問連忙點頭拱手,賠笑道:“小可怎敢,怎敢!請問大師,張桐張八公子在嗎?”
了然獨眼一橫:“什麼張八王八的!這裡他奶奶的一根人毛也沒見,正讓灑家着急呢!小子,你來得正好,幫俺各處找找去。
奶奶的,也不知道這幫臭婊子窩哪兒去了!”
李之問吓得心中亂跳,額上見汗:“人都……都沒了?這……這可是……可是要報官的呀!”
了然怒道:“報官?報什麼官?灑家素來不怕官!若是什麼狗官敢阻攔,俺一杖砸了他的天靈蓋!你搜這邊,俺搜那邊,快點!”又嘟嚷着道:“要不是那混賬禇不凡,灑家才不受這份罪呢。
風小子也不來幫忙,真能氣死人……”
他罵罵咧咧地進了一個小跨院。
李之問見機會難得,假意去搜查,待了然的身影不見了,拔腳就往大門口跑。
他可不願意見官,為這種事見官更不值。
李之問剛沖出大門,正慶幸了然沒追出來,卻又和華良雄撞了個滿懷。
華良雄睡意朦胧,看樣子剛從外面回來。
他扶起坐倒在台階上的李之問,笑嘻嘻地問道:“喲,這不是李公子嗎?慌慌張張幹什麼去呀?是不是徐大娘又叫人揍你啦?”
李之問滿臉驚恐,顧不得計較嘴頭上的得失,低聲道:“老華,快跑,千萬别進去!”
華良雄一臉的迷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不成?”
李之問咬着他耳朵道:“裡面的人都不知到哪裡去了,隻有昨天那個獨眼和尚在裡面找人。
快走吧,官府要來人,就麻煩了!”
華良雄奇道:“人都跑光了?”
李之問點頭。
華良雄忽然驚叫起來:“壞了!難道楚腰也跑了不成?我得進去看看。
”
李之問也顧不上别人的死活了,一路疾走,惶惶如喪家之犬。
風淡泊看見李之問走過,不由疑惑起來:“怪了,他好像有什麼心事。
”
影兒冷笑;“你也認識他?”
風淡泊道;“昨天剛見過。
”
影兒又冷笑:“你可是昨天剛到揚州。
”
風淡泊似乎沒聽見她的話,顧自喃喃道:“昨天是他诓了然去凹凸館,而且他也和華良雄相熟,他是從凹凸館方向來的,又是滿面驚恐,想必是凹凸館出了什麼事情。
”
影兒笑得更冷:“你是心疼你的小情人了?”
風淡泊沒理她,轉身追上李之問,在他肩頭輕輕一拍,笑道:“李公子,請借一步說句話,如何?”
李之問一下僵住,驚恐萬狀地回過頭,顫聲問道:“你……
怎麼……,知道我……姓李?”
風淡泊微笑道:“在下認識華良雄,聽說過李公子的大名,……李公子可是從凹凸館中來嗎?在下正想去那裡。
”
李之問慌忙看看四下,湊到他耳邊悄聲道:“别去了,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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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良雄大聲叫道:“楚腰,楚腰!”
他剛喊了兩聲,了然和尚就沒好氣地從一間房裡鑽了出來,瞪起獨眼,吼道:“你亂喊亂叫什麼?這裡的婊子都改行從良了,你的楚腰也必是有人拐跑了。
”
華良雄笑嘻嘻地道:“楚腰?你是說有人會拐楚腰?就她那個醜樣,除非是和尚道土,一般隻要還是個人,誰也不會要她!”
了然大怒,看樣子很想掄禅杖。
華良雄立即轉口問道:“你比我先來,可查到什麼線索沒有?”
了然氣哼哼地道;“和尚要是查出來了,還問你這個老皮條幹什麼?”
華良雄笑道:“和尚真可憐,罵人也沒遮攔……楚腰……
楚腰你在不在?”
他喊着楚腰的名字,往樓上走。
了然在他背後怔了半晌,才罵出了聲:“你個老皮條,灑家罵人怎麼也可憐?”
華良雄轉身笑道:“罵得太直,就沒有韻味,沒有嚼頭……
楚腰你在哪兒?”
華良雄沒影兒了,了然還在生悶氣,拿禅杖砸樹玩。
風淡泊和影兒急匆匆地沖了進來,風淡泊急問道:“大師查出點線索來沒有?華大哥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