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内的狹窄通道,他将一直躲到最高的枝頭,在那兒他将能更好地抵抗。
用他的步槍和左輪手槍,憑借大量彈藥,或許他能戰勝這一打沒有火器的野蠻人。
如果後者持有弓和箭,從下面發動攻擊,不可能有優勢抵擋居高臨下的步槍。
如果相反,他們強行沖進住所的門,試圖在裡面爬上高處的枝頭,将難于抵達那裡,因為他們得通過一個狹窄的入口,被包圍的人可以很輕松地防守這個入口。
此外,戈弗雷隻字未向塔特萊說起這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這個可憐的人因馬來亞船的到來已驚恐萬狀。
想到他可能不得不躲在樹的高處,就像躲進一個鷹窩一樣,無法使他稍感鎮定。
如果在最後一刻必須這樣的話,戈弗雷将拖着他,不讓他有考慮的時間。
夜,在恐懼和希望的交織中度過了。
沒有任何直接的攻擊發生。
那些野蠻人還沒有推進到這巨杉群。
或許他們要等到白天才冒險穿過這個島。
“可能他們會這麼做,”戈弗雷說,“因為我們的信号旗向他們表明這個島上有人住着!但他們僅12個人,得采取預防措施!他們怎麼會想到他們隻是跟兩個遇難船上的人打交道呢?不!他們隻會在白天冒險……除非他們定居下來……”
“除非他們天一亮就重新上船。
”塔特萊回答說。
“重新上船?那他們來菲娜島過一夜幹嗎?”
“我不知道!……”教授答道,處于驚怖中的他無法解釋這些土著的到來隻是出于飽吃一頓人肉的需要。
“不管怎樣,”戈弗雷接着說,“明天早上,如果這些野蠻人不來威爾樹,我們就去尋找。
”
“我們?……”
“對!我們!……分開是最不謹慎的!誰知道我們要不要躲進中部的樹林子裡去,在那兒躲上幾天……直到那條馬來亞船開走!不!我們将呆在一起,塔特萊!”
“噓!……”教授聲音顫栗着說,“我好像聽見外面……”
戈弗雷重新爬到窗上,随即下來。
“不!”他說,“還沒有任何可疑情況!是我們的牲口回進樹林裡。
”
“被驅趕着,有可能!”塔特萊叫道。
“相反,它們看上去非常平靜,”戈弗雷答道,“我更認為它們隻是來尋找一個躲避早晨的露水的地方。
”
“啊!”塔特萊低聲咕哝着,那種可憐的口氣引得戈弗雷若不是形勢嚴峻都止不住要笑,“在蒙哥馬利街的科德魯普公館,我們哪會碰到這種事!”
“太陽就要升起來了,”戈弗雷這時說,“如果那些土著還未出現,我們就離開威爾樹,我門去島的北部尋找——您挺會使用步槍吧,塔特萊?”
“使用!……是的!……”
“并朝一個确定的方向開槍?”
“我不知道!……我從沒試過,而且您能有把握,戈弗雷,我的子彈不會……”
“說不定光是槍聲就足以吓倒那些野蠻人!”
一小時後,天亮得足以把視線伸向巨杉群之外的地方了。
戈弗雷這時接連地,但謹慎地重新擡起那兩扇窗上的擋風披檐。
通過朝南開的那扇窗,他見一切都像往常一樣。
那些家畜平靜地在樹下走來走去,未露出任何驚惶。
審察完畢,戈弗雷仔細地關好這扇窗。
通過朝北開的那個窗洞,一直可以看到海邊地帶。
甚至可以看到,大約2英裡外的旗岬的頂端;但那條河的入口處,隔天那些野蠻人下船的地點卻看不到。
戈弗雷先不用望遠鏡看,為了能觀察到菲娜島這個方向的威爾樹的周圍地區。
一切都十分平靜。
這時,戈弗雷拿起他的望遠鏡,掃視着沿海的航行情況,一直看到旗岬岬角的頂端。
或許正如塔特萊說的那樣,盡管這難以解釋,那些野蠻人在陸地上過了一夜之後已重新上了船,甚至不曾試着察看一下這個島上有沒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