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騎兵小隊出現在那邊。
“小分隊肯定沒在路上,今天就不必等它了。
”上尉說。
“我也這樣想,我的上尉,”皮斯塔什随和着,“就是暴雨停了,天也黑了,在黑夜中向古萊阿走很困難……”
“維埃特是個經驗豐富的軍官,大家可以信任他的謹慎……我們回營地吧,因為很快就要下雨了。
”
大約這四個人走了十步左右,下士停住了:
“聽!我的上尉……”他說。
所有人都轉回去。
“我好像聽到狗叫聲……是中士長的狗嗎?”
他們注意聽。
不!在短暫的平靜中,根本沒有狗叫聲。
皮斯塔什肯定是弄錯了。
阿爾迪岡上尉和他的戰友因此又走上回營地的路,在穿過被狂風吹彎了樹的綠洲,他們又回到帳篷裡。
過了幾分鐘,他們就被圍困在狂風暴雨之中。
當時是6點鐘。
上尉為過夜做準備,這一夜預示着探險隊自離開加貝斯以來最倒黴的一夜。
當然,需要想到,維埃特中尉遲遲不歸,想必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可怕暴風雨,在基澤普綠洲把他留到第二天。
然而,上尉和德沙雷先生仍不免感到擔憂。
就算梅紮奇冒充普安塔的一名工人,就算他策劃了某個罪惡的陰謀反對派往邁勒吉爾的探險,他們甚至沒能懷疑他。
但是,他們怎能忘記傑裡德地區遊牧人和定居的居民中的思想狀況,以及在各個部落中盛行的、反對創造撒哈拉海的沖動呢?一次新的襲擊不是針對古萊阿工地嗎?假如河段工程被恢複,襲擊又重演嗎?毫無疑問,梅紮奇斷言襲擊者,在驅散工人之後,撤向鹽湖南部。
但是,其他離去的人可能跑遍平原,如果他們碰到他,他們靠人多就能打敗維埃特中尉的小分隊。
然而,對此進行認真思考,這些擔憂大概被誇大了。
但是這個念頭不斷萦繞在工程師和上尉的腦子裡。
他們怎麼能預見,假如有某種危險,那麼受威脅的不是走在基澤普路上的維埃特中尉和他的人,而是在綠洲的德沙雷先生及其同伴嗎?
将近6點半了。
暴風雨正緊。
不少樹遭雷擊,工程師的帳篷差點兒被電流擊中。
大雨如注,彙成千萬條小河流向鹽湖,綠洲的土壤變成一種絮狀沼澤地。
與此同時,狂風大作。
樹枝像玻璃一樣被折斷,大批的棕榈樹連根折斷,全完蛋了。
再也不能出去了。
非常幸運的是,馬及時地躲到一棵能抗飓風的大樹下面,盡管暴風雨很可怕,它們還是挺住了。
留在林中空地上的騾子卻不是這樣。
它們受雷暴的驚吓,盡管馭手們拉着,它們還是逃過了綠洲。
一個北非騎兵向阿爾迪岡上尉報告,後者大喊:
“必須不惜一切把它們抓回來……”
“兩個趕車人去追它們了。
”下士回答。
“去兩個人接應他們!”軍官命令道。
“假如騾子跑出綠洲,它們就丢了……在平原上就沒法抓到它們了!”
盡管狂風襲擊營地,四個北非騎兵中的兩人還是沖向林中空地的方向,兩個趕車人不時聽到那邊的喊聲。
此外,雖然猛烈的閃電和雷擊不減弱,狂風卻突然緩和下來,風和雨都小了。
但夜色幽黑,大家隻能借着閃電才能互相看見。
工程師和阿爾迪岡上尉走出帳篷,弗朗索瓦先生、下士和兩個與他們留在營地的北非騎兵跟在後面。
不言而喻,鑒于時間已流逝,猛烈的暴風雨肯定要下一夜,絕不該指望維埃特中尉轉回來了。
他的人和他隻能第二天上路了,那時穿越傑裡德的路,就會好走了。
當他們聽到北方的狗吠聲,上尉和他的同伴是多麼驚奇,多麼高興啊!
這一次沒弄錯,一條狗向綠洲跑來,很快來到綠洲跟前。
“‘切紅心’!……是它……”下士喊起來。
“我聽出了它的聲音……”
“這麼說維埃特離這兒不遠!”阿爾迪岡上尉也附和着。
其實,假如這忠實的狗走在小分隊的前面,想必隻有幾百步之遙。
這時,沒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們出現,30個左右土著人沿着邊緣攀過後跳進營地。
還沒彼此認清之前,上尉、工程師、下士、弗朗索瓦先生和兩名北非騎兵就被圍住了,不等他們反抗就被抓住了。
況且,他們人數少,怎能對付這個突然襲擊的匪幫呢?
頃刻,一切都被搶光了,馬匹被人們拉向邁勒吉爾地區。
囚徒們彼此被隔開,不可能互相聯系,被推向鹽湖表面,狗循着他們的腳印走。
當維埃特中尉到達營地時,他們已走遠,早晨他離開他們的那些人,卻蹤影全無,馬也肯定在飓風襲擊時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