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的雕花座椅上,倚坐着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少年。
許多白鴿在少年腳前的空地上走來走去,有幾隻停留在他的肩頭。
他頭頂懸着一盞銀白色的燈,燈光鋪了一地銀白,籠罩在那團銀光裡的他,氤氲朦胧如同夢境。
或許是我和江少倫的腳步聲驚動了那些鴿子,它們突然撲騰着翅膀飛起來。
于是這條窄窄的林蔭道裡,到處充斥着鴿子們的身影。
倚坐在雕花椅上的少年,原本低着的頭突然擡起來,望向我們這邊。
在一片“咕咕”的鴿叫聲中,我看到了那雙久違的咖啡色眼眸,一如往常地淌着流水般的邪氣。
就像有什麼硬物重擊我的胸口!
我呆立原地,體内的血液在瞬間凝固。
“撲哧撲哧——”
鴿子猶如逃離獵人的槍口般在林蔭道間四處亂飛亂撞。
寒風吹過,兩邊的樹“唰唰”作響。
銀白如水的燈光下。
江少倫和楚聖賢瘋狂扭打在一起,就像孩子一樣,你給我一掌、我給你一拳。
突然,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楚聖賢将江少倫狠狠掀倒在地。
他眼睛通紅:“讓她走!”
江少倫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不可能。
”
一個碗口大的拳頭砸在江少倫的鼻梁上,立即有猩紅的血液從鼻孔裡緩緩流出,蜿蜒如一條小蛇。
“讓她走!”
“不可能!”
江少倫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一個背摔又将楚聖賢撩倒在地。
他們再度扭打在一起。
鴿子在林***上空盤旋,“咕咕”的聲音夾雜着江少倫和楚聖賢粗重的喘息聲。
我全身僵硬,塑雕般呆站在一旁。
從楚聖賢朝江少倫揮出拳頭的那刻起,我就徹底地傻掉了!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楚聖賢,表情暴戾狂妄,眼神兇狠如猛獸。
一直以為隻有“溫柔”這兩個字才适合形容他,可是現在呢,他的拳頭雨點般密集地砸在江少倫的臉上、身上——他如此拼命地揍着那個被他稱為朋友的人,隻是為了趕我走!
我忽然覺得可笑,扯扯嘴角:“楚聖賢……你就真這麼讨厭我?為了趕我走,你可以這樣嗎?”
我握緊了手指,就仿佛握緊了自己的心那樣痛:“你想讓我怎樣?嗯?到底要把我逼到怎樣的境地……你才會甘心呢?”
楚聖賢全身一震,揮出去的拳頭遲疑地停在半空中。
江少倫趁機朝他砸過去重重的一拳!
我看見紅色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出,我多想跑上前幫他擦掉……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
“已經不能離開‘十三家族’了。
”我定定地看着楚聖賢,“鑰匙丢掉了,我打算永遠守護在江少倫身邊……不管你再怎樣趕我走,我都走不了了,呵呵。
”
楚聖賢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仿佛褪盡了生命中所有的顔色!
他轉過頭來,眼神空洞地望向我:“鑰匙已經丢掉了?”他推開江少倫,眼睛變得潮濕,“原來……已經丢掉了啊……”
下一秒,他咆哮道:“丢在了哪裡?”
樹枝被他的吼聲震得“吱吱”作響,盤旋在他頭頂上空的鴿子驚慌失措地“咕咕”叫着,我和江少倫也都被吓了一跳!
楚聖賢擦掉嘴邊的血迹,從地上爬站起來,走到我面前:
“告訴我,”他按住了我的肩膀,咖啡色的眼眸渾濁得讓我心慌,“你把鑰匙丢到了哪裡?”
我害怕得一動也不敢動:“……海、海裡……”
楚聖賢的手猛地收緊,痛得我出不了聲。
他嘴唇幽紫,臉色煞白,在一瞬間,我看見他的眼底閃過一種叫絕望的東西!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幸福……”他扯了扯嘴角,臉色蒼白卻極力綻放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我的心劇烈抽痛,喉嚨像被一隻大掌扼住,說不出一個字。
楚聖賢抽回手,轉身向前走去。
當經過江少倫身邊時,他停步,回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拍拍江少倫的肩膀,潇灑離去。
那些白色的鴿子,全都撲騰着翅膀,向楚聖賢消失的方向飛舞而去。
3。
在渾渾噩噩之間,一個學期就這樣結束了,從今天起開始放寒假。
說起來,我來到“十三家族”學院後,似乎每天都是假期呢!隻要我樂意不去上學,除了江少倫,誰也無權管我。
幸好這個學院不用期中和期末考試,否則我把考得一塌糊塗的成績拿回家,肯定會被江少倫敲腦袋并罵我是豬!
寒假第一天,江少倫早早地拉我起床去了“塔奇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