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你——”龍麝蘭突然瞪大眼睛,“你騙我?!”
“至少我不是鬼,隻是,我不能見人。
”
“為什麼?”此刻,龍麝蘭已經忘記剛才的害怕。
“因為,沒有人可以看我的臉。
”
黑暗中的聲音似乎帶着一絲寂寞,把龍麝蘭的同情心全部勾起。
“是因為你長得很,呃……”龍麝蘭搜索着比較委婉的字眼,“困難?”
“不是。
”
“被人毀容了?”
“不是。
”
“三瓣嘴?”
“No.”
“豬頭臉?”
“都不是,你不用再猜了。
”聲音的主人顯然無法忍受龍麝蘭為他勾勒如此恐怖的形象。
“那到底是什麼?”
“你不會懂的。
”聲音再次歎了一口氣。
“那就算了。
”龍麝蘭裝出一副很無所謂的語氣,可是心裡癢的要命。
“我一直有一個願望。
”隔了很久,聲音再次響起。
“啊?”
“我想在這片星空邀請一位美麗的小姐跳舞,你瞧,一個世紀就要過去了,可是我連一個舞都沒有跳過。
”
“是呀,你真可憐。
”
“你願意做件好事嗎?”
“我?你不怕被我看到臉,吓死你自己?”雖是這麼說,龍麝蘭卻很是躍躍欲試,到底是怎麼一張吓人的臉,她很有興趣參觀的。
“我當然怕。
”
“哦。
”那不是白講嘛,真是浪費時間。
“有一個辦法,不過要委屈你了。
”
“什麼辦法?”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眼睛蒙起來。
”
“你不怕我偷看?”
“我相信你。
”
“啊?”龍麝蘭沒料到這樣的回答,
“好,不過我也是有原則的。
我不和沒有名字的人跳舞。
”
“就叫我黑夜吧。
”
“黑夜?”
“一個隻有在黑夜才能生存的人。
”
“你總是這麼相信陌生人嗎?不怕我是壞人?”
背對着黑夜,一塊綢緞質感的布條輕輕蒙上了眼睛。
“也不是啦,”龍麝蘭聳聳肩。
配合他把自己肩上的頭發捋起來。
“我覺得你不是陌生人啦!”
“怎麼講?”
“你看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們就算認識啦。
再說我一不是有錢人,二長得也普普通通,三沒有招誰惹誰——”講到這裡,龍麝蘭突然想起那串不屬于自己的手鍊,那個東西應該算是個小麻煩吧。
“怎麼不說下去了。
”黑夜的聲音輕輕在她耳邊說着。
“呃……,沒什麼好說的。
”龍麝蘭覺得有些心虛。
很快,黑夜已經替她綁好了眼睛。
“這位蒙着眼睛的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曲舞嗎?”黑夜輕輕挽起她的手。
“這是我的榮幸。
”龍麝蘭模仿外國電影中看到的樣子,行了個屈膝禮,“隻要你的腳有足夠的硬度可以供我踩。
”
黑夜笑了,低沉的嗓音讓人聯想到1950年份的葡萄酒,是一樣的醇厚。
龍麝蘭不由想着,有着這樣好聽的聲音的人,臉怎麼就會被毀了呢?他以前一定是個超級帥哥。
真可惜!
不由地,龍麝蘭心裡溢出滿滿地同情心,一雙小手緊緊摟住黑夜,仿佛籍此可以分擔一些他内心的痛苦。
“高貴的小姐。
”
“幹嗎?”
“我快被你勒死了!”
“哦!”龍麝蘭連忙松了手,輕輕做了個鬼臉。
“謝謝,我又呼吸到空氣了。
”
“喂,”龍麝蘭敲了敲對方的背,發現他真的很高,“可是我們沒有音樂。
”
黑夜輕輕笑着,“這不是問題。
”
伴随着一聲清脆的響指,一首悠揚的歌曲不知從哪裡飄來:
Dream,dream,dream,dream,
Dream,dream,dream,dream,
WhenIwantyou,
Inmyarms,
WhenIwantyou,
Underyoucharms,
WheneverIwanttoyou,
allIhavetodo,
Isdream,dream,dream,dream
“這首歌,”龍麝蘭驚訝的長大嘴,她曾在電台的音樂節目中聽過一切,就再也難以忘懷,可以怎麼也找不到這張唱片,卻在今天這樣特别的日子再次與心愛的旋律相逢。
“今夜,是一個夢,屬于我們兩個的夢。
”黑夜輕輕地把龍麝蘭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可以聽到他的心跳,可以聽見盤旋在耳邊的夜風,可以聽見在空氣中飄揚的歌聲。
龍麝蘭随着音樂輕輕哼唱着,雖然她被蒙住了眼睛,但是依然可以想象自己在星空下,身着灰姑娘的華服,擁着一個陌生人,踩着華爾茲的舞步。
這怎麼會是真的?這一切真的就像夢,就像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