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她:“你能不能到卧室裡去研究?”
“不行!卧室裡太悶了。
”曾黎斷然拒絕。
左丘明見商量不通,直接走過去,一屁股坐到曾黎旁邊自言自語:“啊,好困。
這是我的地盤!”
曾黎歪頭看他,仿佛在看無賴。
她皺眉道:“這是公共沙發!”
左丘明打了個哈欠說:“這是我的床!”
曾黎振振有詞地說:“我不走!現在還沒到睡覺時間!雖然我是投奔到你們家,但别想把我支來支去的,你以為這是舊社會?”
左丘明說不過她,憤憤地賭氣道:“你會走的!”說罷擡腳把自己放倒在沙發的另一邊,蜷着腿,抱肩假寐。
安靜得有些不像話。
左丘明睜開一隻眼睛偷看了曾黎一眼,她沒挪窩,依舊趴在他腳底下研究那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
左丘明無計可施,蜷着身子,索性真睡。
朦朦胧胧,正要睡着,曾黎騰地站起身來。
左丘明被吓醒,皺着眉嘟囔:“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他翻了個身,終于能舒展一下胳膊腿兒了。
曾黎沒回答,沖回卧室,沒多會兒,她又跑到門口,蹬上柔軟的涼鞋,甩門而出。
清醒過來的左丘明,起身到窗口往樓下看,隻見穿戴整齊的曾黎已經跑出了小區。
真是風風火火的女人。
左丘明返回沙發,準備繼續睡覺。
看樣子,曾黎走得有些匆忙,東西都還扔在沙發上,那是兩張紙。
左丘明好奇地拿起來,隻見一張工工整整,甚至還有表格,這是一張作息表、賬單及計劃書,滿滿一大篇,寫滿了曾黎的決心!
真是個認真的女人,有意思的女人。
左丘明真有點啧啧生歎。
此時他突然意識到,曾黎今天寫下的這些,是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未來,一個看似遙不可及的詞語。
他還沒有考慮過将來以什麼為生,也沒想過怎麼花錢,怎麼用剩下的幾十年時間。
怪不得,她總管他叫小屁孩兒。
盡管他總是反駁說自己的心理年齡比她大。
自己和曾黎的差距,大概就在這裡吧。
左丘明把曾黎的計劃書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張,隻見上面亂七八糟,仔細分辨一下,同樣滿滿的一篇卻隻有三個反複出現的單詞——陳婉、自殺、莊甯!
3.
“嗯?你怎麼又來了?我沒事。
”莊甯坐起來,他對曾黎突然返回感到意外。
曾黎喘着粗氣問:“莊大哥!陳婉是不是很注意保養皮膚。
”
“呃,是啊。
”莊甯被問懵了。
曾黎摸了摸腦門的汗又問:“她作息很正常對嗎?”
“怎麼了?”莊甯不答反問。
曾黎繼續說:“一個注意保養皮膚的女人,肯定不敢随便熬夜的。
既然不熬夜,那她為什麼要在下午睡覺呢?而且還吃了安眠藥。
”
“夏天睡午覺也是很正常的啊!也許……是趕小說熬了夜,她偶爾也會熬夜的,有時編輯催稿比較緊。
”
“睡午覺也需要吃安眠藥嗎?熬夜之後肯定是倒頭就睡,熬夜是最好的安眠藥對嗎?”
“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她有吃安眠藥的習慣。
”
“你撒謊了!對嗎?”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對你撒謊?”莊甯有些生氣了。
“因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曾黎試探地說。
“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别胡思亂想,回去休息吧。
”莊甯下了逐客令。
“陳婉的死不是意外!”曾黎堅定地說。
“你怎麼這麼犟呢?”莊甯皺了眉頭,
“為什麼?”曾黎不肯罷休。
“什麼為什麼?”
“這件事折磨了我這麼久了,我擔驚受怕,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到現在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
“知道太多,對你沒什麼好處。
”
“我覺得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
在曾黎的再三追問下。
沉默了許久的莊甯,終于開口了。
坐在莊甯對面的曾黎,聽着從莊甯口中講述的一個個故事,心裡不由得一陣痙攣!
莊甯道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陳婉在很多年前曾在浴缸裡割過腕,後來又吞過大量的安眠藥,也經常到高層樓的天台邊走來走去,她看過心理醫生,但是于事無補。
陳婉是習慣性自殺。
曾黎怎麼也沒想到,那樣一個表面安靜的女孩,竟然有着那麼敏感憂郁的内心。
是什麼樣的決心讓一個女孩三番五次地欣然赴死?
莊甯拜托曾黎不要把這件事報道出來,就當意外吧。
曾黎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她不想再讨論逝者的是非了。
安慰莊甯幾句,她轉身出了病房。
沒多會兒曾黎心事重重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