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箱,以它的體積判斷,倒非常可能裝的是顆定時炸彈。
但箱蓋已經被釘死,如果不把它撬開,從外表上看,根本無法确定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
箱蓋上貼着一個紅色的紙條,隻有“送程老闆親收”幾個字,并未署名是什麼人送來的。
不過照情形和時間上判斷,除非是香槟總部當真言出必行,送來一顆定時炸彈,企圖把水晶夜總會炸毀,似乎不可能突然有人送來這隻木箱。
因為首先是王盛鑫接到恐吓信,接着他在離開程公館時就被劫持了,緊跟着程宏又接到那威脅的電話。
這一陣串的事情剛剛發生不久,黃培元奉命去莊德武那裡打聽香槟總部的來龍去脈,尚沒有消息回來,卻又有人送了隻木箱到夜總會來,自然不會是巧合或偶然的了。
那麼,這隻木箱必然是香槟總部送來的了,并且毫無疑問,裡面裝的一定是顆定時炸彈。
假使換了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必然會立即通知警方。
派技術人員趕來處理這隻具有危險性的可疑木箱,以防它突然發生爆炸,造成夜總會的損失和傷亡。
可是這位程大老闆卻不願驚動警方,甯可冒險由他自己來處理。
于是,他終于向在場的所有人宣布:
“你們聽着,今天曾有人向我恐吓,表示要把我的夜總會炸毀,所以這隻木箱裡,很可能裝的是顆定時炸彈!”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無不大驚失色,不由自主地紛紛退了開去。
程宏接着振聲說:
“你們不必大驚小怪,這隻不過是我的判斷,還不知道這木箱究竟裝的是什麼。
現在為了證實我的判斷是否正确,所以必須把它打開來查看。
不過,我并不勉強你們任何人去動手,誰自動願意冒這個險,我出獎金五千元。
”
五千叻币的代價固然高,但這種等于玩命的錢卻不好拿,因此隻聽得一片“嗡嗡”的竊議之聲,卻沒有人敢自告奮勇地挺身走出來。
程宏等了片刻,仍不見動靜,隻好把牙一咬,忍痛提高了獎金的數目:
“現在我出一萬!”
但重賞之下,仍然沒有人當這個勇夫。
程宏一生氣,突然怒形于色說:
“你們再沒有人自動出來,我可要指定人了,那就分文不給。
”
這句話果然比提高獎金更有效,趙彬似有先見之明,已料到自己身為侍者的總領班,這差事勢必落在他的頭上。
與其被程宏指定他,倒不如自己自告奮勇好,因此他隻好硬起了頭皮,挺身而出的說:
“老闆,我來吧!”
程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鄭重囑咐說:
“趙領班,你可得當心些,撬開箱蓋如果發現是炸彈,就不要碰它,趕快退開!”
趙彬強自一笑說:
“老闆放心,我對這玩意還有點懂,如果是定時炸彈,隻要定的時間沒到,不把它震動,它是不會爆炸的……”
于是,一名侍者去取來了專開木箱的鐵撬,交到趙彬的手裡。
在場的人無不心驚肉跳,凝神屏息地看着趙彬走近那隻木箱,連程宏也不禁暗自替他捏了把冷汗。
這一刹那間,整個空地上四下鴉雀無聲,空氣非常的緊張。
趙彬鼓足了勇氣,硬着頭皮走到木箱前,先凝神了它片刻,才蹲下身去,用鐵撬小心翼翼地撬動那釘得牢牢的箱蓋。
箱蓋被撬動發出輕微的聲響,那“伊啞”之聲仿佛牽動着每一個人的心弦,使人擔心它随時可能突然發生爆炸。
終于在極端緊張的氣氛中,箱蓋撬了開來,趙彬早已滿頭大汗。
全身更是汗流浃背,簡直如同掉進水池裡剛爬出來似的。
可是定神一看,裡面卻是個橢圓形豎放的油紙包,仍然無法知道裡面包的是什麼。
趙彬不敢貿然碰觸它,隻好回過頭去說:
“老闆,這裡面是個油紙包!”
程宏急問:
“裡面包的是什麼?”
趙彬呐呐地回答:
“我,我還沒打開……”
程宏立即吩咐:
“快打開來看看,小心些!”
趙彬己不能臨陣退卻,隻好無可奈何地把牙一咬,小心翼翼地将那油紙包,雙手捧出了木箱,把它輕輕放置在地上。
紙包上端綁了道繩子,幸好打的是活結,一拉就開。
趙彬大概不是吹牛,對炸彈常識,确實懂得一些。
他先把耳朵貼近紙包聽了片刻,并未聽出“嘀答嘀答”像時鐘的聲響。
假使有這種聲音,那就毫無疑問,絕對是顆定時炸彈了。
他這時才比較放心,松了口氣,伸手抹抹額頭上像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将抹得滿手的一把汗揮掉,然後才開始打開那個橢圓形的油紙包。
誰知這油紙包竟包了好幾層,當他把一層層完全打開來,眼光突然接觸到裡面包着的東西時,頓時吓得魂飛天外,情不自禁地驚叫一聲:
“哎呀……”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家雖站得很遠,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油紙包裡包的并不是定時炸彈,但卻比炸彈更使他們震驚。
因為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而且這顆人頭本來是長在王盛鑫王二爺脖子上的。
目睹王盛鑫的慘遭殺害,不禁使程宏大為震驚和憤怒,想不到香槟總部居然下此毒手!
但他仍然極力保持冷靜,當機立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