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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译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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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兌現它的諾言。

    奧威爾在這方面,很明顯是指當局所僞造的社會主義,但是必須指出,西方社會也犯了同樣的錯誤。

    我們說我們的社會就是一個行動自由、個人主義和理想主義的社會,然而事實上這些大部分是一些托詞。

    我們處于一個中央集權的工業社會,本質上是官僚主義,由唯物主義提供動力,輕微的精神和宗教關懷僅僅是起緩和作用。

    另一個“雙重思想”的例子也與這有關,部分作家在讨論原子政策的時候,很不情願地承認,從基督教的觀點來說,殺人比被殺更加罪惡。

    如果讀者可以完全克服他自身的“雙重思想”,那麼他就可以從《1984》中找到很多與當今西方社會相似的特征。

     當然,奧威爾的描述是相當壓抑的,特别是當你認識到奧威爾所描述的并不單單是敵人,更是20世紀末的整個人類種族的時候。

    人們可以從兩個方面對這種描述做出反應:變得更加絕望和順從;或者認為我們還有時間,以更加清醒的态度和用更大勇氣去應對。

    三部反烏托邦作品都反映出,人可以在完全喪失人性的情況下繼續生活。

    有些人懷疑這種假設的正确性,他們認為這樣可能會毀滅人類的核心,會破壞人類的未來。

    因為這樣,人類會變得完全沒有人性、缺少生機、他們會自相殘殺,或者在純粹的無聊以及焦慮中死去。

    即使《1984》所描寫的世界變成了我們生活的世界的主導形式,這也是一個瘋子的世界,一個沒有活力的世界(奧威爾已經在領袖的眼睛閃出的瘋狂光芒中巧妙地指出了這點)。

    我确信奧威爾、赫胥黎和紮米亞京三個都不想堅持認為這樣的世界必定會到來。

    正相反,他們指出我們正在向着危險的方向走去,除非我們可以成功地讓西方文化的根源中那些人道主義精神和個人尊嚴重新複蘇。

    奧威爾和其他兩位作者,暗示着在我們新的工業管理制度下,人制造出像人一樣的機器,而人卻發展得像越來越像機器,這将是一個人性喪失、全面異化的時代,人變成了物品,變成了生産和消費過程之中的一個附件[6]。

    三個作者都暗示這種危險并不僅僅存在于像蘇聯那樣的社會主義國家,這種危險是現代生産和組織模式所固有的,它完全獨立于各種各樣的意識形态之外。

    奧威爾,像其他兩位反烏托邦的作者一樣,并不是災難的先知,他隻是想警告和喚醒我們。

    他仍然充滿願景——但與西方社會早期的烏托邦作者們相比,他的願景是令人絕望的。

    這個願景隻能靠辯識去發現,所以《1984》告訴我們,這是一個我們所有人都在面對着的危險,它會把讓人類喪失所有的個人痕迹、愛和批判性思維,但是因為人類的“雙重思想”,人類甚至不可能意識到這種危險。

    這本書就像奧威爾發出的強有力的警告,但如果我們不能意識到《1984》的描述也包括我們,而自作聰明地把他解釋為僅僅是對斯大林主義野蠻行徑的描述,那将是最大的不幸。

     (對角另一面譯) Copyright?1961byErichFromm [1]必須說多一句,傑克·倫敦的《鐵蹄》(TheIronHeel),預言美國會變成法西斯主義的國家,這是最早的現代反烏托邦作品。

     [2]西蒙娜·韋伊對權力的定義是:權力是一種可以把一個活人變成一具屍體——也就是說一個物體的能力。

     [3]出自H.Kahn的《論熱核戰争》(OnThermonuclearWar,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1960年出版)。

     [4]同上。

     [5]同上。

     [6]這個問題在弗洛姆的《健全的社會》(TheSaneSociety,Rinehart&Co.,Inc.1955年出版)中有詳細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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