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想說的是,它曾經位于過那裡——因為,由于長期遠離它,它已經在我的心目中成為過去。
可是,它的鐘樓依然聳立在原先的位置,而我可能還不知道,迄今為止,空戰的惡劣後果可能多多少少已讓它的建築圖景蒙受損失,而僅就它的曆史魅力而言,這又是極其令人遺憾的。
我是帶着某種坦然加進這些話的,因為,我和我們的,當然也包括損失慘重、被迫流離失所的一部分不在少數的居民,我和他們懷有這樣的同感:我們得到的隻不過是我們活該得到的,我們就應該受到比我們所犯下的罪過還要可怕的懲罰,這也許正好應驗了我們常說的那句老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扇風者必遭風暴。
哈勒,亨德爾的城市,還有萊比錫,托馬斯音樂學校教師巴赫
它以各種各樣的工業為生,如機器、皮革、紡織、零備件、化學藥品和磨房。
它擁有一座文化曆史博物館,裡面不僅設有一間酷刑刑具展示廳,而且還另外辟有一個十分珍貴的圖書館,圖書館的藏書多達二萬五千卷,外加五千份手稿,其中就包括兩個押頭韻的符咒,一些學者認為,它們的曆史甚至比梅澤堡的
——這座城市十世紀的時候,而後又從十二世紀初到十四世紀,曾經是主教管區。
在它現在的王宮教堂裡,人們可以看到皇帝奧托三世的墓碑。
他是阿德爾海德的兒子,特奧法諾的夫君,他自封為羅馬和薩克森皇帝,但這并不是由于他一心想做薩克森人使然,而是如西庇阿
他後來被人趕出心愛的羅馬,并于1002年含恨離世。
他的遺體被運回德國,葬在凱澤斯阿舍恩的大教堂裡——這和他的趣味截然相反,因為他是德意志自我厭惡的典範,他一生都在為他的德意志性感到無地自容。
對于這座城市,我現在更願意用過去時來叙述它,因為它是我們青少年時代所經曆的凱澤斯阿舍恩,這也正是我現在正在說的——對于這座城市,可以說,它的氛圍和它的外在面貌保留着某些濃厚的中世紀的風味。
這裡的教堂年代古老,這裡的市民住宅
這個地方,就像三百年前、五百年前一樣,是那同一個地方,它的同一性正在抵禦着時間的河流,時光從這裡逝去,腳步匆匆,許多東西随之改變,而于此同時,另外一些東西——而且是對形象具有決定性作用的東西——卻由于虔敬,也就是說由于虔誠的對時間的反抗和為之而感到的自豪,為着紀念,也因為尊嚴而得以留存。
以上隻是就城市的面貌而言。
其實,在此地的空氣裡,卻懸浮着某種驅之不去的、唯有生活在十五世紀最後幾十年裡的人們才有的那種思想狀态,那種行将結束的中世紀的歇斯底裡,某種潛在的精神瘟疫:這對于一座明智而冷靜的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