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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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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的嘲諷和不自然的嘲諷,本着這一精神來革新喜歌劇,來點高度嬉戲的忸怩作态,諷刺矯揉造作的禁欲和作為階級研究之社會成果的绮麗文體。

    他興高采烈地跟我談起一個對象來,這個對象能夠提供那種讓自然培育的愚蠢和滑稽可笑的高雅相提并論并通過一個去嘲笑另一個的機會。

    遠古的英雄氣概,這誇下海口的标簽從逝去的時代冒出來,貼在了唐·亞馬多這個人物身上,他有理由被他稱作是一個完美的歌劇形象。

    他用英語給我引用這部劇作裡的詩行,這些詩行顯然已經被他熟記在心:風趣的俾隆為自己背叛誓言地愛上那長着一雙瀝青般烏黑眸子,卻沒有長個心眼的女人而感到絕望;他不得不為一個女人去呻吟乞求,而這個女人,“憑上天起誓,這娘們什麼都幹得出,哪怕是百眼的怪物阿耳戈斯給她看門當太監!”[5]然而,正是這個俾隆卻注定受到命運捉弄,他要花費長達一年的光陰,晝夜不休地去服侍那些躺在病床上呻吟的病人,練習他的三寸妙舌,以及他的如是呼喚:“那可絕對不可能!開玩笑感動不了一個深陷痛苦的靈魂。

    ”“Mirthcannotmoveasoulinagony”[6],他一邊重複,一邊宣布,總有一天非要把它們——這一段對話,以及第五幕中那段無與倫比的對話,其内容是關于智者的愚蠢,關于對精神的無可救藥的、喪失理智的和剝奪尊嚴的濫用——非譜成曲子不可,以用來裝飾那頂情欲的滑稽帽。

    他說,這樣的至理名言隻會盛開在詩歌的天才峰巅,又比如下面這兩句詩,它們表明,除了犯蠢病的較真,青春的熱血又怎會,“asgravity’srevolttowantonness”[7],如此愚蠢地縱情無度。

     他的這種題材選擇令我很不舒服,他對人文主義弊端的嘲諷也總讓我這心裡覺得不大愉快,當然,這種嘲諷最終也把事情本身弄得十分好笑。

    不管怎樣,我仍為他的這種熱情、這種熱愛感到高興。

    日後,我還是為他編寫了那個歌劇腳本。

    然而,當他打算為這部喜劇譜曲并保留其英語原文時,我卻當即對他的這個奇怪而又不切實際的計劃進行了極力勸阻。

    他的理由是,他認為這是唯一正确的、相稱的、真實的做法,另外,他覺得,為着文字遊戲和古老的英國民間詩歌,即打油詩韻腳起見,這樣做也是必要的。

    我反駁他的重要理由則是,如果他用外語文本,通過德國歌劇舞台來實現這部作品的每一個希望就将化為泡影。

    但他對此不予理會,因為他根本拒絕為他那孤傲的、古怪而又滑稽的夢想設想現時的觀衆。

    這是一個巴洛克式的觀念,這個觀念深深地根植于他那由高傲的面對世界的恐懼、凱澤斯阿舍恩式的古老的德意志的鄉土觀念和一種特别絕對的思想意識的世界主義所構成的天性之中。

    他沒有白做那座埋葬着奧托三世屍骨的城市的兒子。

    他對自己所代表着的德意志民族性的反感(這種厭惡也使得他和英國語言文學專家及英國迷席爾德克納普走到了一起)表現為兩種對立的形式——一種面對世界的怪誕的膽怯和一種面向世界和廣闊天地的内在需要,這種需要促使他堅持苛求德國的音樂廳上演外語歌曲,或者更正确地說:通過使用外語而使得德國的音樂廳無法上演外語歌曲。

    事實上,在我呆在萊比錫的那一年裡,他甚至還為魏爾蘭[8]的法文詩歌,以及他特别喜愛的威廉·布萊克[9]的英文詩歌譜過曲,但這些曲子在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裡都沒有被人唱過。

    根據魏爾蘭所作的曲子我後來在瑞士聽到過。

    其中之一便是那首法文的以“那是一個精妙時刻”收尾的美妙詩作;另一首則是同樣讓人着迷的《秋之歌》;第三首有三段,富于想象的感傷,旋律非常優美,其開頭的法文是這樣寫的:“黑沉沉的夢降臨-籠罩我的生命。

    ”此外,這裡還有一兩首法文的出自《戲裝遊樂圖》的稀奇古怪的曲子,那個《嘿!晚上好,月亮!》,特别是那個陰森可怖的、用哧哧的笑聲作答的求婚:“還願意和我一起去死嗎?”——而就布萊克的奇特詩歌而言,他把有關玫瑰的那幾節變成了音樂,那朵玫瑰的生命受到蠕蟲的陰郁愛情摧毀,而這條蠕蟲則在玫瑰那朱紅色的床上找到了出路。

    另外,還有那首毛骨悚然的陰森恐怖的十六行詩《毒樹》,詩人在詩裡用淚水來澆灌、用微笑和陰險的詭計來照耀他的怒火,所以,樹上長出了一個誘人的蘋果,跑來偷食的敵人被它毒死:他早晨挺屍于樹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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